比如,永遠地消失了,然後自己空有一腦子的術法傳承,卻再也無法施展了。
到了三點多時,厲凌終於一橫心,就這樣了吧!
演算十多遍了,得到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軸線長短斗數、方向以及宅基地遁位的方位結果都是一致的,他沒有理由相信自己算錯了。
而萬一自己真的算錯了,如果自己丹田內這道魯班法炁、耗光了永無法再生的話,那麼,也只能當自己“到魯班術世界一日遊”了吧,好歹自己來過、見識過、留下過爪印,值了!
“楓條、桐子!”厲凌站起身來,一擦額頭汗水,望望依舊掛在天上、但已逐漸西下的日頭,“我在新房屋架下已經標上了記號,就是那四個木樁,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軸線的乾造中央位,你們把四面石敢當分別立在那四個木樁所在的位置上!”
師兄弟兩人當即抬著獅頭造型的石敢當逐一去埋好。
演算魯班金光斗數,雖然不耗法炁,可是耗腦細胞、耗精力啊!這還是厲凌第一次演算如此繁複的斗數,這對等的工作量,不比他連續做一天的試卷要少。
“喝一碗吧,不燙了。”秦紹楠走過來,遞上一個茶碗。
厲凌向三師兄點點頭,一屁股在地板上坐下來,渾身似乎要散架了,接過茶便一飲而盡。
“小凌,三師兄也沒什麼好對你多說的了,還是那些話,富不露財,人不露相。”秦紹楠拍拍厲凌的肩膀,
“外面的世界還寬廣的很,天外還有天,人外還有人,學無止境,武無第一,術無全通。你已經長大了,這些話,三師兄過去一直在對你說,
“你既然碰到了高人、學到了一套比三師兄手裡的本事更要了得的門道,我相信,你現在應該懂我那些話的意思了吧?”
“三師兄,我懂。”厲凌望著眼前這個亦師亦兄、又如慈父的老人,心下感慨莫名。
如果說三師兄是一座自己仰望的豐碑,可似乎只在一夜之間,這座豐碑就被自己撂在了身後。
“嗯,‘武’拆開來是‘止戈’,武是為了不武,為了和氣和平,和為貴,這些話,三師兄也一直在對你說,你也別嫌我囉嗦。”秦紹楠繼續道,
“人在江湖,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現在,你又看到那風水先生對這宅基動了手腳、要禍害陳四爺一家人了,我想,我這些話,你也應該懂了吧?”
厲凌重重一點頭道:“三師兄,我懂,害人終是害己,哪怕他的手段再是高明、他的本事再大,行事又再是隱秘,也逃不過天地法眼的。”
秦紹楠輕輕頷首道:“對,即便你所掌握的魯班術,走的是祖師爺下冊上的地遁傳承,即便沒有祖師爺的反咒,可天老爺仍舊是看在眼裡的!
“萬物都是天地子民,尊天地三界五行人倫綱常、萬物皆宜相時量力而動,人怎麼鬥得過天?所以,敬天法地尊祖宗,你一定要記牢喲!”
“三師兄,我記住了。”厲凌看了看時間,站了起來。
“嗯。”秦紹楠點點頭,隨即輕聲一嘆,“你們厲家祖上,做了一千年的木匠,到了清朝後期中斷了傳承,傳給了我的師公馬國誠,從此你們厲家的木匠手藝和魯班術傳到了馬家手裡。
“我的師傅、也即你的師叔馬履宗,是晚清到民國時期華夏巴蜀最有名的大木匠,一身魯班術出神入化,可以說當時放眼全國都沒有對手,可到最後,還是死在了祖師爺的詛咒上。
“小凌啊,你們厲家之所以要中斷傳承,就是因為你們祖上一千年來、因魯班術遭到的詛咒和天譴,沒有任何一代傳人能活過六十歲。
“所以你們厲家第三十四代傳人厲蒼山定下了鐵訓:厲家子孫後代不得再從事木匠一行、不得再碰魯班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