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樹蔭下有個賣涼酒熱菜的攤子,幾個人坐在樹下,左手端著酒碗,右手揮著馬連坡大草帽,一面還在喃喃的埋怨著酒太淡。
但在田思思眼中,這幾個人簡直已經快活得像抻仙一樣了。
&ot;人在福中不知福。&ot;
到現在田思思才懂得這句話的意思。
若在兩天前,這種酒菜在她眼中看來只配餵狗,但現在,若有人送碗這種酒給她喝,她說不定會感激得連眼淚都流下來。
她真想過去喝兩碗,她的嘴唇快幹得裂開了。
但酒是要錢買的。
田大小姐雖然沒出過門,這種道理總算還明白。
現在她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
田大小姐無論要什麼東西,只要張張嘴就會有人送來的。
她這一輩子從來也不知道&ot;錢&ot;是樣多麼可貴的東西。
&ot;那豬八戒身上一定有錢,不知道肯不肯借一點給我?&ot;想到問人借錢,她的臉已經紅了,若要真的問人去借,只怕殺了她,她也沒法子開口的。
樹蔭下的人都直著眼睛在瞧她。
她低下頭,咬咬牙,大步走了過去。
&ot;那豬八戒怎麼還沒有趕上來?莫非又已喝得爛醉如泥?&ot;她只恨自己剛才為什麼不在那裡吃點喝點再走,&ot;不吃白不吃&ot;,她第一歡覺得楊凡說的話多多少少還有點道理。
身後有車輛馬嘶,她回過頭,就看見一輛烏篷車遠遠的走了過來,一個人懶洋洋的靠在前面的車座上,懶洋洋的提著繩,一雙又細又長的眼睛似睜非睜,似閉非閉,嘴角還帶著懶洋洋的一抹微笑。
這酒鬼居然還沒有喝醉,居然趕來了。看他這種舒服的樣子,和田思思一比,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田思思恨得牙癢癢的。
&ot;這輛馬車剛才明明就停在門口,我為什麼就不會坐上去,我明明是先出門的,為什麼反讓這豬八戒撿了便宜?&ot;現在她只能希望這豬八戒會招呼她一聲,請她坐上車。
楊凡偏偏不理她,就好像根本沒看到她這個人似的,馬車走走停停,卻又偏偏不離開她前後左右。
不看到他這副死樣子還好,看到了更叫人生氣。
田思思忍不住大聲道:&ot;餵。&ot;
楊凡眼睛張了張,又閉上。
田思思只好走過去,叫道:&ot;喂,你這人難道是聾子?&ot;楊凡眼睛這才張得大了些,懶洋洋道:&ot;你在跟誰說話?&ot;田思思道:&ot;當然是跟你說話,難道我還會跟這匹馬說話嗎?&ot;楊凡淡淡道:&ot;我既不姓喂,又不叫喂,我怎麼知道你是在跟我說話?&ot;田思思咬了咬牙,道:&ot;喂,姓楊的。&ot;
楊凡眼睛閉上。
田思思火了,又叫道:&ot;我叫姓楊的,你難道不姓楊?&ot;楊凡道:&ot;姓楊的人很多,我怎麼知道你在叫哪一個?&ot;田思思怒道:&ot;難道這裡還有第二個姓楊的?難道這匹馬也姓楊?&ot;楊凡道:&ot;也許姓楊,也許姓田,你為什麼不問它自己去?&ot;他打了呵欠,淡淡接著道:&ot;你若要跟我說話,就得叫我楊大哥。&ot;田思思火更大,瞪著眼,道:&ot;憑什麼我要叫你楊大哥?&ot;楊凡道:&ot;第一,因為我姓楊,第二,因為我年紀比你大,第三,因為我是男人,你總不能叫我楊大姐吧。&ot;他懶洋洋的笑了笑,接著道:&ot;你若要叫我楊大叔,我倒有點不敢當。&ot;田思思道:&ot;死豬,豬八戒。&ot;
楊凡悠然道:&ot;只有豬才會找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