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仔細你母親在外受涼。我們也不停擱了,明兒再派人來接你。”
丁妘聽了喜在心內,但面上仍舊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
趙大太太就索性放了簾,命車伕上路了。
馬蹄得得得地在丁家門前的街道上漸行漸遠,隆冬霧靄裡,只剩下月光淡淡地照出一排拉長的影子。慢慢地,丁妘就揚起笑,往回走上臺階,拉住二太太的手道:“娘,我今晚不走了,咱娘倆好好說說話。”
二太太求之不得,正有許多事一直礙於趙大太太在場沒能問出來,立刻喜得眉梢飛舞,母女兩個又相互挨倚著回了院裡。
邊走,二太太就已經忍不住了,手指微微發顫地拍打丁妘的手背,說道:“妘姐兒啊……在屋裡讓娘好好看看,昨天都沒坐多久就回了別莊,娘也沒怎麼仔細看。”
丁妘這回子珠光寶氣,早已不是當年出閣時那份青梅澀澀的模樣了,儀態舉止在侯府老媽子的半拉半教之下,已是出落地貴氣十足,待人接物之類也是老謀在胸的模樣。兩人進屋,二太太邊打量著眼角就溢位幾滴淚,不自禁地點頭喜笑:“好好,我的妘姐兒總算沒給你祖父丟臉。趙侯爺娶了你,咱也未給他拉了臉!”
丁妘笑笑地用綃帕給她抹眼淚:“娘,有您這麼誇女兒的嗎?讓別人聽見,該取笑我不知天高地厚的了。”
二太太哪管這些,就說道:“我看誰敢。”
丁妘扶她坐下,又捧茶過來:“是都不敢,娘您說了算。”又在近旁的圈椅坐下,說道,“不過,也別隻讓我一個人好了,還有咱家那個古靈精怪的七妹,娘可也別落了她的好處。”
經丁妘一提醒,二太太方才正色道:“妘姐兒,這事情你究竟打探清楚沒有?你婆婆可真是想替你小叔找個稱心的人麼?”
聽二太太這麼問,丁妘心裡也不禁直打鼓:“娘您這麼說,是覺著哪裡不對了麼?”
二太太點點頭:“盛京什麼不好?貴胄顯重的王侯將相,難道就沒個與你小叔門當戶對的姑娘麼?你婆婆怎麼就非得到咱家來挑人了?更何況……”說到這裡,二太太又猶豫起來。
丁妘見母親說的有理,心裡也越發不自在。說趙大太太中意丁家女兒,欲要從中為趙以復覓人的訊息,是她從趙大太太的陪房媽媽,也就是紫萍的母親孫媽媽那裡打聽來的。按說孫媽媽是趙大太太的親信,這訊息該九成九是真的才對,可被母親這麼一說,她不禁也懷疑起來。難道孫媽媽也會錯自己婆婆的意思了?
又覺得二太太吞吞吐吐,她急了:“更何況什麼?娘,有什麼事你只管說,我雖嫁的遠,可也不是外人。”
二太太點點頭,回想丁姀今朝下午到堂屋的情形,在心中掂量幾許,續道:“更何況,親家太太對姀姐兒說的那句話,我也著實覺得奇怪。”
丁妘一愣:“什麼話?”
“她說,看來淳哥兒還是跟八小姐有緣分,叫八姨也在理。我思來想去,這話就是不對勁。”二太太道。
丁妘聽罷展眉一笑:“我道是什麼呢,娘,您不瞭解婆婆的為人,她年輕時就是個極喜拉親戚的人,到老越是歡喜熱鬧。她也就隨口這麼一說,也不見八妹真會成淳哥兒的八姨。”
二太太抿著唇搖頭:“我看沒那麼簡單。那個孫媽媽可靠嗎?”
“可靠,沒有比她更可靠的了。”丁妘道,“她打小就伺候婆婆了,婆婆嫁到侯府,才給配了侯府裡的一個管事。那紫萍啊,就是孫媽媽的女兒,這回出來婆婆還親帶了出來。您就單瞧這個,便知孫媽媽的厲害了。”
二太太自下午起就在想著這件事,但聽丁妘這般說,也覺得自己對趙大太太畢竟是不瞭解的,回頭再去想想那句話時就也沒覺得哪裡彆扭了。這個疙瘩一解開,心頭自然舒坦了些,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