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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都知道還乖乖吃下去了嘛?”晴陽笑容狡黠,“既如此,小師叔就明人不做暗事,來,自己喝。”

小堂嘟著嘴:“裝不知道吃下去,和自己主動吃是有很大區別的好不好?”

晴陽挑眉:“啥區別?”

“不能滿足小師叔算計得逞的成就感了呀!”

晴陽垂瞼:“我更喜歡看你被藥汁苦到淚流滿面,那樣才有成就感。”

於是這夜裡,小堂果然喝藥喝得淚流滿面,讓晴陽很欣慰。

翌日外頭變了天,太陽自是沒有了,雲頭厚厚的,不得風助力,沉重地掛在半天。分明時近晌午,卻黯淡得好像即將入夜。沈嵁醒來神情渾噩地掃一眼室內光景,恍惚以為自己竟睡過了一整天。

“降溫了,恐怕還有場雪要落。”

凌鳶去將雙層格柵裡遮光的那扇推走,留下一層明紙糊的擋著風,屋內便光亮許多。回身見沈嵁已自己坐起來,還過去貼心地與他墊了墊背後的軟靠,想他坐得舒服些。

“你一直在這裡?”

無怪沈嵁有此問。一貫睡得淺,便是服過傷藥能助眠,睡到下半夜他仍舊醒過一次。當時乏極還渴睡,依稀床頭油燈昏暗,光暈下照見個小人兒坐在身側,腦袋耷拉在胸前一下一下朝前衝,瞌睡正濃。沈嵁模糊記得自己託了凌鳶一把,又拿披風將她裹了,其後的事便記得不甚清楚了。這時候見她依然穿著前日衣裝,不免歉然,怕孩子辛勞。

凌鳶吐了吐舌頭,難為情地笑:“在這裡也是睡,還卷你的被子。若非舅舅一早過來給我抱走,你準得凍病了。就這樣我都沒醒,”凌鳶抬手捂眼不住搖頭,“丟人丟人,慚愧慚愧!”

沈嵁目光總落在她一身短衫綢褲上:“這衣服?”

凌鳶會意:“噢,這不突然冷了麼?我帶來的幾身換洗衣裳都嫌單薄,莊裡倒備得有冬衣,可惜全就著成年人體格做的,不合身,小舅母正給我改呢!且將就著穿這髒衣,總比凍著強,嘻嘻——”

說著話,屋子另一側的格柵後忽傳來響動。不及沈嵁探問,格柵已呼啦啦被推到了頭。分割作兩間的居室沒了遮擋,頓時顯得寬敞起來。

宿在隔壁間的並非旁人,是與沈嵁難兄難弟的傅燕生。他外傷不致命,但也被勒令臥床,不得隨意起來活動。妻子拾歡陪他坐著,去了那張白漆面具恢復往日嫻靜,手上紉一領棉斗篷。瞧料子的花色和斗篷的尺寸,不似替傅燕生縫製的。而目光回到格柵邊,那張總是曖昧不明的笑臉,除了弟弟沈晴陽還能有誰?

“醒啦?”傅燕生在被子裡換了個風情萬種的側臥姿勢,一手捻著肩頭垂落的烏髮,戲言調侃,“我說弟弟,你這忠肝義膽捨己為人做得太無私啦!還真當你一把傻力氣使不完的,居然全靠死撐。噯你怎麼就不怕死呢?剛給杜二爺療傷,後腳就敢跟人拼命,拼完了又救命。這虧得我們都在,要來晚一天半天,你是不是就打算一個人永垂不朽了?”

一直以來,凌鳶都避免在沈嵁面前提死,怕觸及沈嵁的隱痛,更怕自己忍不住說了責備的重話。可傅燕生不在乎,他也是死過的人,對死的看法與沈嵁截然相反,坦蕩從容。

愛抬槓的晴陽這會兒都不吭聲了,心裡頭暗暗打鼓,擔心兄長心生不快。

不料沈嵁僅是淡淡掠了對方一眼,幽幽回道:“還好,我沒讓人在肚子上開個洞!”

傅燕生噎了噎,一咕嚕坐起來,指著沈嵁氣急敗壞問晴陽:“他從前就這刻薄德性?”

晴陽乾咳一聲,難掩笑意:“反正我活到現在沒說贏過我哥,遇見過的人裡頭也沒人說得過他。有人跟我說,我哥是氣死鬼氣死佛,氣得死人棺材裡活。”

傅燕生瞪起眼,嘴上卻什麼都不再說了。他自忖沒有挑戰沈嵁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