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上話。
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小鬼。
餘光裡,樓下街道出現了一輛車,一道許久不見的身影走出來,霍將眠看了會兒,收回視線對桑覺說:“本來想請你進來坐坐,卻來了位不速之客。等他走了,我再招待你。”
“好。”桑覺並不介意和霍將眠多接觸接觸,畢竟007說了,他的任務就是多接觸高層人員,以待觀測。
桑覺回到家,悄悄透著貓眼望外瞧,看到來人兩鬢蒼白,站在霍將眠門口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敲了敲門。
霍將眠開啟門,彷彿並不知道他要前來,一副意外的樣子招待道:“您怎麼有空來主城?”
007道:【來人是七區執政官諾曼。】
隔著兩道門,桑覺本以為聽不太清,沒想到諾曼剛進去,他就聽到噗通一聲。
……
霍將眠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老人,並沒有扶,甚至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您這是在做什麼?”
諾曼深吸口氣,再抬頭時,兩眼通紅:“我知道,當年是我們所有人對不起你。”
氣氛凝固了會兒。
霍將眠拉過遠處的椅子坐下,許久後才淡聲說:“你們對不起的是道一心為民的靈魂,不是我。”
諾曼將頭深深磕在地上:“那一年,信奉霍楓上將的人還是佔了大多數,你又是霍楓上將的後代,他們自然容不得你身上出現汙點。”
霍將眠緩緩收起招牌笑意。
“薄青是無辜的,可那些民眾也是無辜的,你很清楚不是嗎?”
諾曼緩緩道:“他們都只是被操控著思想的人偶,可能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憤怒什麼。真正有罪的是這個時代,是我們這些擺佈民眾思想的高層……”
霍將眠撐著下頜,問道:“所以您特地跑來一趟提當年的事,是準備以死謝罪?”
諾曼道:“如果這樣能讓你解恨,拿走我這條老命也無妨……可請你放過那些人。”
霍將眠嗤笑了聲:“我做了什麼,你讓我放過那些人?”
“前些年,你先是把我調去了七區,隨後這些年又以人口調動的名義陸陸續續送去幾萬名參與過全民審判的居民,不是想報復嗎?”
霍將眠反問:“是嗎?我都不知道這是為了報復呢。”
諾曼扯扯嘴角,露出一個蒼老難看的笑容:“這些天,我看著人口調動的名單左思右想,除了你,再找不出第二個能有獨闖廢水實驗中心實力的畸變者了——
“難道畸變型多頭絨泡綠菌的母本,不是你投放在七區下水道的?”
霍將眠眯了下眼:“七區確實有一批讓我憎惡至極的人,但我有必要為了殺他們搭上另外幾十萬原居民?”
諾曼搖搖頭,發出一聲嘆息:“我此次來,是想請你收手吧。當初的他們確實可惡,但生在我們這個時代的人,究其一生都沒自我地活過,他們……”
霍將眠打斷他,淡道:“你知道當年我九死一生從極樂之眼回來,得知薄青被放逐的訊息,心裡有什麼想法嗎?
”
那段瘋狂的日子是有記者錄影的。
霍將眠只找到了錄影之一。
薄青被放逐的當天,他被壓在霍楓雕像廣場的高臺上,就像遠古的斬刑臺,周圍人群攢動,密密麻麻,大街小巷被圍得水洩不通。
他們像在舉行什麼古老的獻祭儀式,一個比一個激昂,一個比一個癲狂。
這些人瘋了似的,要處決一個自己根本不瞭解、甚至還是一個一心守護主城的赤誠之人。
他們像被魔鬼上了身,大腦完全被憤怒操控了。
只因為這個人是監管者。
只因為這個人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