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琦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小指在耳洞裡打轉搔癢,“有律師在,他們不可以錄音更不可以錄影。”
“混蛋!”陳紀風躥上前一把揪住陳正濤的衣領提到半空。
“風。”微偏了頭望了望出聲打斷他的嚴峻琦,對他那一臉孩童般的天真無邪挑了下眉。“好歹這裡是警局,要做得好看一點,咱們可是文明人。”
唇角上揚眼睛眯成一慣的可愛樣子,標準的帥哥沒錯可在此情此景看來,變態殺人魔似乎更符合陳正濤心裡的想法。
“哦——”陳正濤彎著腰,表情說不上是痛苦還是難受,大張嘴卻發不出聲。
“地點?”陳紀風見他沒什麼反應,收回拽住他要害的手,一把將陳正濤按在椅子上順手抄起桌上的本子壓在他的胸口,緊接著就是狠狠地一拳、兩拳……
陳正濤攤在那裡,陳紀風每揮一拳他就反射性的動一下,一副死狗的德行。嚴峻琦輕輕嘆了口氣一臉心疼地看著他,“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那天晚上襲擊我的那傢伙不是你殺的,可是如果你什麼也不說,我也沒辦法,只好請您做這個炮灰了,誰讓那些打手只認得您呢。”站起身到陳正濤面前掏出一張紙巾在他臉上象徵性地擦了擦,“怎樣?”
陳正濤哀求地看著他,出氣多過進氣,“我……我……我願意……作證……”陳紀風整整叔叔的衣服幫他坐正,“張泰清在南堡有個船塢……是他專門用來跑路的……從那裡可以用最短的時間……到達公海。”接過嚴峻琦遞上來的紙筆,乖乖地寫下了地址。
走廊上鄭志薰倚在牆邊嘴裡叼著一支菸,淡淡的青霧嫋嫋地盤旋在他的周圍。
“給。”嚴峻琦將紙條交到他的手上,“看到了吧,這就是你不屑的手段。如果什麼事都講‘規則’,那這個世界就不會墮落到這種程度了。喂,你笑什麼!”
“沒有,”鄭志薰抿著嘴,搭上嚴峻琦的肩膀進而上行撫住他的長頸,拇指在他的臉頰上摩挲兩下,“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屬於自已的正義使者。”
“什麼?……切。”嚴峻琦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卻在轉身時被陳紀風捕捉到了他目光中一閃的欣慰。
※ ※ ※
南堡原本是一個小漁村,後來隨著城鎮的建設逐步變成了泊船碼頭,專門停靠一些海岸旅遊業的遊船或是私人遊艇,岸上還有一排臨時留宿用的只有一層的小型居屋。
門鎖輕輕扭開,一道光線衝進屋裡剛好投在牆角一團灰白的物體上,是個人。他蜷縮著身體雙臂交握著圈住膝蓋,頭窩在臂彎裡看不到他的臉,他的襯衫上滿是皺痕和一些撕扯造成的破口,黑色的西褲上到處是灰土汙漬,赤著腳露出的腳踝上有幾道明顯的淤青。
張泰清走到他跟前蹲下,注意到了對方掩蓋在懷裡的亂了的呼吸和周身極力剋制的顫抖。“很難過是吧?”
慢慢仰起的臉慘白如屍,一向黑如夜燦如星的眸子灰濛濛一片,發散的瞳孔沒有焦點卻在看清他的一剎那驟然收緊。
張泰清始終有著一抹笑意,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針晃了兩晃。“我給你帶吃的來了。”
像是句咒語,本來已經綿軟無力的四肢徒地一僵,兩片灰黑的沙漠中似乎升起了風暴,不和諧地攪亂了一池平靜。但是也僅僅如此而已,汪凱傑仍然團在牆角沒有任何反應。
“不想要?”張泰清像是嘆了口氣,將手裡的東西重又放回去,“何苦要讓自已的難受呢。我既然帶了你出來,就會好好地照顧你。”
一個不太熟悉的聲音從汪凱傑的喉嚨裡飄出來,有些麻木的下巴稍稍動了動,“沒想到能看到你這副樣子。”
“什麼?”
“狼狽地逃亡,害怕被抓到所以帶上一個足以充當擋箭牌的人質,”厚翹的唇向上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