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認識了麼!”苗苗嘆了口氣,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對了,我記得聖旨說二殿下冷衍於西南戰役叛逃,那位二殿下是你嗎?”
“叛逃?”這個聖旨,冷衍根本就沒停過。“你在哪裡看到的聖旨?”
“大街上啊。”苗苗看他這麼緊張,八成就是他了。應該是帶著面具,叫人認不出他的容貌吧。不然那些探子也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還認不出來呢。“那道聖旨是以榜文的行事,公示天下。想來要找你的人,現在還在四處尋找。只不過這一回你傷的不輕,流落在這陽春江畔,他們才沒有找到吧。”
冷衍一頭的冷汗,倒不是因為被冤枉而害怕。這兩個月,他歷經了生死,幾回差點丟了命。卻因為惦記寧璞玉和孩子,掙扎著又活過來。最後這一次,要不是苗苗救了他,可能真的要死在那些人手裡了。
“總之多謝你相救。”
“我救了你一次,你也救了我一次。”苗苗垂下頭去:“咱們扯平了。等你的雙眼康復了,走那麼就分道揚鑣。你放心好了,我千辛萬苦的把你救回來,不會去通風報信,為了點銀子出賣你。何況我們這樣的人,能自保就不錯了,怎麼會做讓冒險的事情,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總覺得是哪裡有些奇怪了。冷衍也沒多問。
但是之後的一路上,苗苗就很少和他說話,就連敷藥也是橙兒代勞。很明顯是刻意在迴避什麼。
船樓一直沿著陽春江行駛到下游的一個鎮子。這一走,就是十多日。
想必六爺也沒那個閒工夫追這麼遠,苗苗心裡踏實多了。
“各位姐妹,船就停在這裡了。陽春江上游和下游,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鎮。咱們的生意在這裡怕是做不起,也不要做的。”
說話,她對橙兒道:“東西拿過來了嗎?”
橙兒皺眉點頭:“都在這裡了。”
是一個看起來很沉的匣子。
“這是我這一年多的積蓄。”苗苗嘆了口氣:“買了樓船就只剩下這麼多了。大傢伙就分了吧。那一份銀子,去做個小買賣也好,找個好歸宿也罷。別再做這一行了。”
“苗苗姐,您這就要和我們散了嗎?”
“是啊苗苗姐,這一年多,要不是您的收留,我們早就活不下去了。”
“苗苗姐,我們就算不做這一行,也可以跟著您啊……”
“大家的心意我都明白。”苗苗紅了眼眶:“我最艱難的日子,也慶幸有你們在身邊。可是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有自己要找的人。所以,你們不必為我擔心。姐妹們,你們每個人都好好的,我就安心了。到時候,我會把這船樓賣了,這筆銀子,也就夠我再找個能戶口的營生。若是將來,找到了我要找的人,我一定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冷衍在外面,聽著她們的說話,沉默不語。
總覺得這個苗苗,應該是他認識或者見過的人。可一時半會兒,根本想不起是誰。
姑娘們拿著分到的銀子,紅著眼睛離開了。
橙兒卻把分給自己的那一份放回了匣子裡。“苗苗姐贖了我的身,又只是讓我當你的丫頭。橙兒這一輩子都要跟著你。”
“傻丫頭,你還小呢。跟著我有什麼好?”苗苗捨不得她吃苦:“還是拿著銀子回家吧,你的家人都在等你回去。”
“呸!”橙兒一臉的鄙夷:“是哥哥嫂子把我賣到了那種地方,還叫我回去?難道我要再被他們賣一次不成?苗苗姐,就讓橙兒陪著您吧。您在這裡等著,橙兒這就去找這鎮上的商賈來看看那這艘船。肯定能賣出去的,您別擔心。”
“好。”苗苗心裡不是滋味。
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她也像橙兒一樣,死心塌地的跟著她。可是後來呢……後來就沒有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