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她雖不知劉正風欲退出江湖的具體因由,卻也能猜得到六七分,多半是他與曲洋二人整天琴簫相和,其樂融融,又擔心江湖中人詬病,索性退出江湖,一了百了。對他兩人而言,這倒也不失為一可行的解決之道,只是不知五嶽劍派之人是否會從中阻撓。劉正風既有此心,她也當暗中護持,令其金盆洗手之宴順利才是。
貳之卷:江南行
(一)密室鏖戰
曲非煙等得一會,見那兩人再說不出什麼重要訊息,便將馬交由小二照看,向杭州城內漫步行去。自城門進入,沿西湖向南,建有一道長堤,長堤右側又有一片梅林。一間莊子佇於梅林之間,隱隱綽綽,頗為隱蔽,門旁匾額上書“梅莊”兩個大字,卻並不像江湖處所,反似一戶豪富人家。曲非煙在門旁站定,徑自叩響了門環,半晌後才走出了兩名莊丁打扮的男子,其中一人瞥了她一眼,問道:“你是何人?”形容極為倨傲。曲非煙見二人腳步穩健,竟是身有武功,當下微微一笑,將右袖中籠著的黑木令在兩人面前晃了晃,道:“你們四位莊主可在莊內?”
兩人頓時露出倉皇之色,先前說話那人躬身道:“屬下丁堅拜見聖使。四位莊主責任在身,日日不敢遠離。請聖使進莊相見。”
曲非煙掃了他一眼,微微頷首,隨兩人進了梅莊。方走到院中的天井之處便有四人快步迎了上來。一人鬚髮皆白、骨瘦如柴;一人面色慘白、身材高挑;一人長髯及胸、紅光滿面;一人身材矮胖、頭頂光禿。四人一同向曲非煙躬身施禮,齊聲道:“屬下黃鐘公、黑白子、禿筆翁、丹青生拜見聖使。”曲非煙見為首的那名鬚髮皆白的老者年紀不在曲洋之下,微微蹙眉,溫言道:“老人家請起。”那老者誠惶誠恐地道:“聖使稱呼屬下黃鐘便是……敢問聖使可是教主高徒曲姑娘?”日月神教之中如曲非煙這般年紀而又身在高位之人極少,因此他雖未曾見過曲非煙,卻也是甫一見面便猜出了她的身份。曲非煙見他如此,索性也不再客氣,略略點了點頭,黃鐘公見曲非煙承認了自己身份,神色間更是恭謹,道:“不知少教主親自到此,有何要事?”曲非煙道:“師尊命我來見那人,有事相詢。”四人聽她此言,面色齊齊一變,竟似是對她口中所說“那人”畏之如虎!
曲非煙心中不悅,冷冷瞥了黃鐘公一眼,道:“可有何不妥之處?”黃鐘公不敢多話,側身道:“少教主裡面請。”引著曲非煙穿過月洞門,轉過一條長廊,來到三間並排而立的石屋之前,方轉首向曲非煙歉然道:“那人所拘之處,卻是在屬下內室之中,卻是要委屈少教主了。”
那面色慘白的黑白子自懷中取出一塊黑絹向曲非煙遞了過去,道:“教主有命,卻是不能讓那人看見我們的真實面貌。”曲非煙搖頭道:“不必了,你們四人也不用隨我一起進去。”黃鐘公怔了一怔,不由心中叫苦,暗道:“那人的武功高強之極,你要獨自去見他,萬一有個閃失可怎麼好?”卻也不敢拂逆曲非煙的心思,引著她來到床榻之前,將被褥掀開,床板之上赫然有一道鐵門。將鐵門向內推開,才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黃鐘公轉首望了曲非煙一眼,面露遲疑之色。曲非煙頷首道:“將裡間的鑰匙予我,你們便留在這裡罷。”四人對望一眼,均是無可奈何,只得各從懷中取出一柄鑰匙遞到了曲非煙手中。
曲非煙將四柄鑰匙收了,自那洞口一躍而下,洞中卻是一條昏暗的長廊,曲曲折折通向地底,足有數百丈之長。曲非煙沿路而下,路上用鑰匙開啟了幾道鐵門,才來到了一間囚室之旁。那囚室之門用精鋼所鑄,足有尺餘之厚,門上有一道寬約半尺的小洞作為送食之用。曲非煙方貼近了那鐵門,門內便傳來哐噹一聲大響,似是鐵鏈相擊之聲,一個熟悉的渾厚男聲喝道:“何人來此擾老夫安靜?”
曲非煙目光一閃,向那鐵門微微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