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聲,昂然行來,大聲道:“小丫頭,把你手上那柄玉簫賣與少爺罷,價錢隨便你開!”
那大公子見他如此無禮,面色微微一變,低斥道:“二弟退下!”那小公子對兄長的話卻是言聽計從,泱泱退到一旁,口中還在嘟囔不已。那大公子上前一步,歉然道:“舍弟無禮,請老先生和這位姑娘見諒。家父四十大壽將至,直至今日我們兄弟還未找到合心意的賀禮……卻不知兩位可願將那柄玉簫出讓?”曲洋仍自撫須不語,曲非煙卻已淡笑道:“抱歉,這柄玉簫是我們家傳之物,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賣的。”
那大公子怔了一怔,目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卻也並不多說,躬身一揖便欲離開。那小公子卻反手扯住了兄長的衣袖,冷哼道:“少爺要的東西誰敢不賣?你們二人莫要不識抬舉!”曲洋看見他面上的兇戾之色,心中極是不快,暗道:“這也不知是哪家的頑劣孩兒?既然有非非在身邊,小小教訓一番便算了罷。”卻見那大公子竟是勃然變色,冷冷道:“二弟,強買強賣又與強盜何異?今日之事,我必向爹爹如實稟明!”說罷向曲洋二人微一拱手,翻身上馬,低喝一聲便當先行了出去。那小公子面上一慌,大聲道:“大哥!弟弟不是要如此……”見那大公子已是去得遠了,咬了咬牙,飄身上馬,狠狠在馬腹上一夾,一行人便如飛般追了上去。
曲洋點頭道:“劉家的家教看來倒是頗嚴的,只是這個小兒子太不像話!”曲非煙訝然道:“爺爺說的是哪個劉家?”曲洋笑道:“那些家丁衣角上繡的都有個‘劉’字,那小子上馬的身法也是衡山派的輕功,衡山派有此家境又深諳音律的,應該只有掌門莫大的師弟,劉正風。”
曲非煙嗯了一聲,卻是對曲洋的眼力極為佩服。卻聽見曲洋嘆道:“我一生研習音律,但最擅長的卻還是琴藝,蕭技畢竟還是差了一籌。非非你雖聰慧,但限於閱歷,十年之內蕭技也是難以大成。早聽說劉正風蕭技精擅,堪稱其中翹楚,更不在當年黃島主之下,若能聽他奏這一曲‘碧海潮生’,我此生亦算無憾!”曲非煙吃了一驚,道:“可那劉正風畢竟是衡山派的長老,若爺爺與之相交,無論是聖教還是五嶽劍派,恐怕都難以相容!”
(七)夜間來訪
曲洋笑道:“教主一向寬宏,想來不會在乎此等小事。”曲非煙別過首望向濺落的水花,輕輕道:“卻不知爺爺說的那個教主,究竟是任教主,還是東方教主?”她聲音雖極輕,卻令曲洋心中沉沉一震,只覺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全身上下都涼了個通透!此刻教中雖然尚無具體的訊息傳來,但東方不敗的武功謀略均不在任我行之下,且以有心算無心,想來坐上這日月神教教主之位亦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他定定望了曲非煙片刻,點頭道:“一涉及到這音律之道我便激動的有些糊塗了,還需非非你來提醒,實在是不該。若我孤身一人也便罷了,此刻有你在我身邊,我卻是萬萬不能冒險的。”曲非煙聽得他此言,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慚愧,只是垂首不語。曲洋生性豁達,頃刻便將心中鬱積拋開,笑道:“那爺爺便去做另一件事罷,這件事想來你是沒有理由攔我的。”
曲非煙心中好奇,問道:“爺爺打算去做甚麼事?”曲洋呵呵一笑,不答反問道:“你可曾聽說過‘廣陵散’?”曲非煙道:“這‘廣陵散’古曲豈非在晉代便已失傳?”曲洋點頭道:“昔日嵇康臨刑,撫了一曲‘廣陵散’,感嘆此曲從此絕響,口氣未免恁地大了,那‘廣陵散’又不是他所作,西晉之後失傳也便罷了,莫非連西晉之前也失傳了麼?”曲非煙睜大了眼,吃吃道:“莫非爺爺您想去做那盜墓倒斗的勾當?”曲洋大笑道:“非非你著實聰明,我正有此意。”他見曲非煙斂目不語,面上盡是為難之色,知道她心憂自己安危,笑道:“你不必擔心,十年前我為了這‘廣陵散’曲譜便連掘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