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針,不由大驚失色,抬目望了神色冷肅的東方不敗一眼,思及那大漢方才說的齷齪之言,心中頓時有了底,忖道:“方才小王出言冒犯了那女子,定是犯了他的忌諱……小王的武功雖比我弱了不少,可也算是我派的一把好手,這人竟能夠無聲無息地將他殺死,我絕不是他的對手!若我們這些人齊上說不定有幾分勝算,但大事在即,卻是不可冒險!”長身站起,喝道:“拿上東西離開!”
此時那少年也看見了那大漢前胸處釘著的松針,面色一變,大聲道:“周師伯,王師兄明明是被人殺死的,你為何——”
那周姓老者聽得此言,不由暗暗叫苦,見眾人都轉過了頭來,面露疑惑之色,心知此刻真相已然暴露,若不為那大漢復仇,定然是難以服眾。嘆了口氣,向東方不敗抱拳一揖,道:“不知閣下為何要突然出手暗算在下的師侄?”
東方不敗冷冷掃了他一眼,負手而立,緩緩道:“辱我妻者,定殺不饒。”
此言方出,那少年便跳了起來,怒道:“王師兄分明便只是開玩笑,你怎能……怎能……”他與那大漢兄弟感情甚佳,說到後來,已是語聲哽咽。東方不敗凝注了他片刻,微微一笑,道:“年輕人很講義氣,不錯。”頓了一頓,溫聲問道:“你們這是要到哪裡去?”
那少年對上他的眼睛,一時竟覺心搖神馳,難以自己,張口便道:“我們這是準備去——”話未說完,心中卻驟地一震,忖道:“他殺了王師兄,是我的大仇人,我又怎能回答他的話?”竟是硬生生地將剩下半句話吞了下去。東方不敗噫了一聲,忖道:“這少年無甚武功,卻能抵禦我的移魂大法,想來是心思堅定之故。”心中暗自讚許,倒也不再行相迫。轉向那周姓老者,淡淡道:“你這是要向我興師問罪麼?”
曲非煙尋思道:“這些人都是粗漢,無心間說了些汙言穢語,倒也算不得甚麼大罪過,師父既然已殺了那姓王的男子,又何必再傷其餘之人?”輕輕扯了一下東方不敗的衣袖,低聲道:“我們還是趕路要緊。”
東方不敗淡淡一笑,道:“說的是。”轉目掃了眾人一眼,挽了曲非煙抬步欲行。眾人此時都看見了那王姓大漢胸口的傷處,都不由面面相覷,心知面前的男子武功高絕,卻是誰都不願主動上前攔阻。那少年咬了咬牙,拔刀便欲向東方不敗撲上,卻被那老者伸手擋了下來。那老者身旁的一名青年畏懼地瞥了東方不敗二人一眼,忽地壓低了聲音問道:“師父,這兩人會不會是魔教的妖人?”
他聲音雖低,可以東方不敗和曲非煙的功力又如何會聽之不到?那老者還未回答,東方不敗已長笑了一聲,道:“不錯,我二人便是你們口中的魔教妖人了。那便又如何?”此言甫出,眾人均是霍然變色,那少年大聲道:“周師伯,莫非你忘記了掌門的深仇麼?”
那老者沉默片刻,上前向東方不敗微一抱拳,道:“在下崆峒周明志,我崆峒掌門三日前前去嵩山參加大會,卻不幸與左掌門一同遇難,是否是你們日月神教下的手?”
東方不敗哈哈一笑,道:“是與不是又有甚麼干係?我說不是,你們便會信麼?敢挑戰我神教威嚴者,盡數誅之便是!”稍稍一頓,冷笑道:“你們崆峒派的‘七傷拳’好大的威名,今日便讓我來領教一番如何?”
周明志不由面上一紅,他崆峒派雖一向以“七傷拳”聞名江湖,但經過數百年的傳承,這一套七傷拳法卻已失傳七八,只剩下了些許斷章殘篇,哪裡還有人能練成正宗的七傷拳法?尋思道:“我在江湖上亦算有幾分薄名,便是少林方丈見到我也該道聲‘久仰’,這人怎地全然無動於衷?這人口氣頗大,想來是在魔教中身居高位——莫非他是魔教的甚麼長老或者使者不成?”沉聲道:“不知閣下貴姓高名?”
東方不敗瞥了他一眼,卻只是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