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眨著眼握住小拳頭歡呼一聲,很快樂地跑出屋去,臨出門扒著門框對裡頭郭嘉解釋:“爹爹,爹爹,奕兒沒有失信。是娘自己猜出來的。”
郭嘉隨手抄起案上盤子裡一顆花生扔出去,笑著佯罵道:“臭小子,趕緊一邊去!”
郭奕看看離自己還有兩步遠就力盡落地的花生,吐著小舌頭衝屋裡爹媽做了個鬼臉,然後撒開腿很瀟灑地跑開找杜若去了。
郭嘉看著兒子離開,手撐上桌案揉了揉額角,很是疲憊地嘆息了一聲。蔡嫵聽到後起身,兩手搭郭嘉太陽穴處輕輕揉壓:“仲德先生來說了什麼嗎?”
“關中大旱,米糧漲價。朝廷開倉放糧。”郭嘉邊回到邊向後靠蔡嫵身上眯眼享受著夫服務。蔡嫵聽著眨眼疑惑:“這不是好事嗎?為何還嘆氣?”
“晚了。這會兒的朝廷有多少糧可放?又有多少可用?這樣情形下就算開倉放糧,攤到百姓手裡的能有多少?便宜的不過是那些中飽私囊的蛀蟲,早幹什麼去了。”郭嘉這話裡帶著嘲諷和心疼,蔡嫵聽著手上動作一緩,垂眸想到:這會兒他心疼的肯定不會是這個千瘡百孔的朝廷的。
卻聽郭嘉語氣平靜地接了一句:“孟德公新領兗州。徵辟仲德,仲德打算應徵輔曹了。”
蔡嫵臉上一笑:“喲,仲德先生也去兗州了?公達先生那年事後不也被文若先生拽去兗州了嗎?兗州這下熟可又多了一個。”
郭嘉淡笑著同意後,帶著一絲憂慮:“可知道是誰向孟德公舉薦仲德的嗎?是志才。從文若他們到東郡後,為了避嫌,們之間通訊已經減少,而且就算有信件往來,也不再提時事。這段時間,志才那邊來信忽然減少不少,今番又毫無徵兆舉薦了仲德公。說,他那裡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蔡嫵愣愣,拍了下郭嘉肩膀安撫他:“別瞎想,志才先生怎麼也是心裡有譜的,再說有毓秀姐姐看著他,他能出什麼事?說不定是跟著曹公行軍外,不便通訊呢”
郭嘉皺皺眉,仍舊不太放心:“若真如此還好說,就怕不是想的那樣。對了,和毓秀嫂子可通訊?若是有,就找機會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畢竟很多事後院之間女眷通訊,會比們要少許多忌諱。”
蔡嫵見郭嘉如此嚴肅模樣不由也有些著慌:郭嘉性子灑脫,一般來說不會輕易擔心什麼。但只要他說出口要擔心的事情,十成裡有九成是會真的發生。這會兒他這麼慎重的交代,蔡嫵不得不重視起來,腦子也飛快流轉志才先生那裡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前次毓秀姐姐來信時隻字未提呢?
91郭嘉擔憂有根由
郭嘉說過戲志才的事情以後,蔡嫵就一直惦記著;當晚就給高翠寫了信;相當隱晦相當委婉地問起她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或者東郡方面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需不需要幫忙什麼的?
第二天一早,蔡嫵就著郭友把信送往兗州,並且叮囑說:到了那裡說話千萬要仔細;毓秀姐姐是個要強的人;她有難處也不一定說出來;你得給我好好觀察著推敲著;別落過什麼;回來詳細回報。
郭友點頭應下後上馬送信離開;等了有快一個半月;郭友風塵僕僕地回來了;來不及去收拾收拾自己,趕緊到廳裡見了郭嘉和蔡嫵。
匆匆行禮後剛站起身就聽他家老爺聲音略急地劈頭問道:“這趟過去,戲先生家裡可是一切安好?”
郭友喘口氣點點頭:“回老爺話,戲先生家裡一切安好。來前高夫人寫了信命小的帶來。”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雙手呈遞給蔡嫵。蔡嫵接過信並沒有直接開啟,而是看看郭嘉後又轉頭看向郭友:“你去的時候誰招見的你?是志才先生還是毓秀姐姐?”
郭友低著頭,很是恭謹地回答:“是高夫人見得小的。後來嫻小姐聽說是榆山來信,也跑去了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