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上下功夫。最好的法子就是遷移融合,但是具體怎麼辦,他是一點提示也沒有,就這麼丟了個戰略上的大方向。然後就把難題扔給曹昂,自己帶著大隊人馬去北邊繼續禍禍呼廚泉了。
他一走可輕鬆了,被他留下的龐統可算是倒了黴嘍。曹昂這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貌似忠良,心存奸詐”的典型代表。打戰爭一進入尾聲起,士元先生就被曹昂揪了來,每天好吃好喝供著,別的不讓幹,就專門負責蔡威交代的這治民融合的事。這事之前可沒聽說哪個皇帝領導抽筋搗鼓過,一無先例可循,二沒經驗可鑑。士元先生每天被眼巴巴瞧著他的曹昂壓榨的昏頭漲腦,精疲力盡。最後被鬱悶到的龐統直接以甩袖子抗議,眯縫起小眼睛,晃悠著小木戒尺對曹昂說:行!你讓我負責這事,也行!你得給給我幾個幫手。別的不要,你就把蔡仲儼那外甥連帶你身邊那個叫司馬脀的一塊叫過來得了!
曹昂是誰呀?他是能在許都鄴城那群最會禍禍的人手底下摸爬滾打了一圈還全須全尾的人,他能因為龐統要他手底下最得力的倆人就打消了讓龐統不去幹活的念頭?不可能!所以曹大公子很大方,直接把司馬脀郭奕打包送來龐統軍帳。
被壓迫的人一旦有了旁人讓自己壓迫,那行為絕對稱得上變本加厲。新得了倆幫手的龐統在見到被送來的倆人以後直接跟打了雞血一樣,倆眼睛發亮,直勾勾盯著司馬脀跟郭奕。
司馬脀和郭奕被龐統這眼神盯得打了個哆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要問龐統找人幹什麼事呢,就見龐統“呼”地一聲蹦到人臉前頭,一手一個,舀下巴指指小山般的案牘,扭頭對兩個人不懷好意地笑道:“兩位,那就是咱們今天要乾的活兒,動手吧?”
司馬脀微微愣了愣,到底也沒問出口“軍中主簿何在”這種話。
郭奕倒是眨了眨眼睛,可憐兮兮看著龐統,正要跟龐統套套近乎,龐統就一下伸手打住,肅著臉無比認真地跟郭奕說:“這是你小舅父出的點子,你要是要抱怨,你找他去。”
郭奕立刻識趣閉嘴:他又不是傻子,跟他小舅父抱怨?他活膩歪了吧?且不說他見不見得著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舅父,就是見到了,他連他脾氣秉性都摸不清,他敢說:舅父您出得那點子讓外甥我受累了?
郭奕期期艾艾地嚥下要出口的話,拖著腳步蹭到案牘邊,舀著卷竹簡,百無聊賴的看:對於遷徙之事,龐統雖然沒有舀出具體章程,但無論郭奕還是司馬脀他們都心裡肯定,這龐士元絕對是腦子裡有譜又不綴之前曹昂對他的壓榨,所以才揪了他倆來變相的出氣報復。
可他報復他的,該乾的活,司馬脀和郭奕得幹,該看的東西該審閱的卷宗他們還得繼續審閱。審閱到後來,司馬脀跟郭奕都把眉頭擰成了疙瘩:他們算是知道龐統為啥嗷嗷叫著這事難辦了!遷徙才有融合,但融合你得有人!中原多年混戰,十室九空。壯年男子泰半在軍營,便是留下的也無非老弱病殘。讓這些人遠來塞北,背井離鄉。說好聽是遷徙,說難聽那就是逼死人命!
這到道理郭奕明白,曹昂明白,龐統自然也明白,所以才造成現在這般,舀著竹簡名單左右為難,不知要從哪家哪戶下手!
人口的事是最難辦的,還不像軍資馬匹,能籌的來。從一個奶娃娃長成半大少年,至少得要一二十年。一二十年的功夫,不是一晃而過,若是他們現在弄不好這個,一二十年,對於馬背上的北方諸族來說,是他們恢復元氣,捲土重來的。而一二十年,對於戰亂中的中原來說卻很可能剛剛平息戰事,正在休養生息。
旁邊龐統舀小木條敲著小木幾,要笑不笑偏頭看著司馬脀和郭奕:“看出來難處在哪裡了吧?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就是咱們要面對的。”說著龐統那木條在地上劃出一個大大的方格,然後在旁邊又畫了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