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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囑(二)

緊接著,燕綏之手指上的智慧機就震了起來。

他一時不察,當著顧晏的面調出全息屏。

結果就見螢幕上跳動著通訊請求人的備註名——

小心眼的薄荷精。

燕綏之:“……”

顧晏:“……”

氣氛一時間降至冰點。

顧晏喝了一口薄荷水,燕綏之感覺涼氣都撲到自己臉上了。

好在智慧機關鍵時刻又震動了一次,打破了這種令人窒息的對峙。

這次不是什麼鬼來電了。,是一條新資訊,來件人是喬大少爺。

通訊號還是今晚在櫻桃園裡加上的,本來也只是禮尚往來留個聯絡方式,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喬:

- 實習生,我們的顧大律師怎麼樣了?你哄出成效了麼?

燕綏之看了眼顧晏的臉色,動手回了一句:

- 可能起了點兒反效果。

沒過兩秒,喬的訊息接連來了兩條:

- ……

- 算了,看在你知道費心哄他高興的份上……我跟你說,其實顧很好相處,比很多人都好相處,因為他極度理性,你如果沒犯什麼原則性錯誤,他不會當一回事的。就算犯了原則性錯誤,他也會直接處理,不會有生氣這個步驟。老實說我認識他這麼多年,還真沒見他因為誰不高興過。

燕綏之心說這話就很瞎了,難不成當年動不動被氣出辦公室的冰塊學生是鬼?

不過他這想法剛閃過,喬的資訊又來了:

- 哦,他那位院長除外。

燕綏之:“……”

千里之外的別墅樓裡,喬大少爺跟柯謹說了“晚安。”

意料之中,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但是這晚的柯謹狀態要比前幾天好一些,起碼會看一眼喬,再安靜地閉上眼睛。

喬留了一盞燈,沒給他關門,走到了跟他正相對的另一間房間裡,靠著床頭坐下,繼續調出智慧機螢幕的資訊介面。

對面的小實習生沒有回覆,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句“例外”弄得又有點忐忑。

喬斟酌了一下,寫道:“就算是院長,顧也沒有真的生過什麼氣,一定要說的話,只有一回……”

他寫了兩句,便回想起了大學期間的一些事情。

他跟顧晏認識是在去梅茲大學報道的當天,最初分配宿舍的時候,他申請的單間沒有了,需要等一個月。於是那一個月他就被塞進了法學院的學生公寓裡,剛巧跟顧晏一間。

最初兩人對對方的印象都不怎麼樣,他以為顧晏冷冰冰的目中無人,顧晏以為他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事實證明……好像還真是這樣。

當然,玩笑意味上的。總之,他跟顧晏在相處了一年左右成了朋友,但並不是整天混跡在一起的那種。他自己在學校呆的時間很少,顧晏則一門心思專注課業。

當初顧晏選擇那位燕院長做直系老師的理由,他已經不記得了,可能顧晏根本沒提過。但是他記得在選擇的時候,顧晏連思考和猶豫都沒有,就那麼隨意又篤定地在那位院長的名字旁點了個勾,就直接提交了。從開啟介面到提交結果,整個過程可能不超過30秒,比一旁搖號的喬大少爺自己都快。

他可以肯定,那個時候的顧晏應該挺尊敬那位燕院長的。

然而好景不長,自打顧晏真正成為了燕院長的直系學生,所謂的“尊敬”就蕩然無存了。那時候他作為朋友的觀察日記大概是這樣的——

顧晏被院長氣到了;

顧晏好像又被院長氣到了;

顧晏今天一整天臉都是綠哇哇的,而且毫無表情,應該是被院長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