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穿金裂石的尖嘯!
黑鷹雙翅猛然張開,他周身環繞的風雨一瞬間膨脹開!
一個巨大的風團在他雙翅之間陡然成型,而後朝著那目光鎖定之處的人影激射而去,頓時峽谷之中風雷之聲大作,那罡風形成的風團雖不如嚴世平施法凝聚的那一道水龍捲聲勢驚人,然而論破壞力卻猶有過之。
風團瞬息掠過峽谷中間的空白之地,在犬牙交錯的亂石之中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
一路途徑之處,所有頑石都被罡風絞碎。
張潛心如止水,速度卻是快到了極點,然而相比那巽風之力凝成的風團漩渦,速度仍然慢了一些,而且黑鷹在施法之前便進行了精準的預判,將那一絲誤差縮小的微乎其微,若依次速度前行,那邊只有一個下場結局,便是被這風團漩渦吞噬進去,然而他依舊未做停留,只是指尖飛快的變換,似在施法。
便在那風團據他不足五丈之遠時,一道火舌自虛空中騰起,而後一生二、二生三,轉瞬間便成了一片火海,濺起的岩石落入其中,直接碎成石灰,恐怖的高溫將那一片空間都炙成一無所有的真空。
風雖無形,但卻不是無質。
若是無質,又豈能傷人?
然而這一片火雲,卻是將這方圓數丈之內都燒成了真空,空無一物。
巽風之力一入其中,便滯留下來。
隨後洶湧而來的氣流便將這一片虛無之地填滿,而後將離火之氣吹散,繚亂的火舌一下子散做大片的赤色火焰,從虛空中墜落,就像是蘆葦燃燒過後的灰燼,看似壯觀,卻連地上溼潤的草莖也燒不燃。
離火之氣一散,真火便化作世間凡火,對修道之人而言,再無多少威脅。
這一拼自然是張潛落了下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張潛如今不過元精聚合之境,或許神識強度可以媲美結成混沌精胎的修士,但侷限於境界實力,戰鬥力還是不可能與黑鷹這種只差半步便可得道化形的精怪相提並論,何況之前分心祭煉靈獸牌,也根本未盡全力,若佔了優勢,那才奇怪。
或許拼命之下,不顧氣海崩壞、元精損耗這些後果,也能拼個旗鼓相當,不過如今卻是不值。
他更多的心思卻是放在祭煉那靈獸牌上,只需將此物祭煉成功,那黑鷹便是神通滔天,也奈何不得自己了,所以他現在只需拖住時間,犯不著跟他拼命,那火雲阻止風團漩渦片刻已是足夠,而後一道道兇狠的罡風自熾熱的真空中湧出,彷彿宣洩的刀槍劍戟,可惜只與他擦身而過,在身後三尺之地落下。
千年侵蝕而形成的巖壁,在這罡風的衝擊下,轟然炸裂。
蘊含著巨大力量的碎石、氣流狠狠的擊打在張潛的後背,卻無法撼動他的身形,反而藉著這股力量,他遊躥的速度又憑空快了三分,整個人穿過一片林立亂石,消失在了黑鷹的視線中。
“嚇!”又是一陣穿金裂石的尖嘯。
山谷中碎石如雨,只是這憤怒的嘶聲之中更多了幾分無奈,天靈蓋上傳來的劇痛逾漸深重,他未能明白張潛為何可以在如此緊迫的時間內便將靈獸牌祭煉成功,便是由自己去做,也未必能做的更好,但是交手之間,他已經摸清了張潛的根底,對方實力較自己相差甚遠,與那嚴世平相比,或許強些,但也強的有限。
不過如今大勢已去,他也沒心思在想為什麼了,哪怕問出個子醜寅卯來,也無法改變已成定局的現實。
黑鷹緩緩收攝氣勢,雙翅震顫的速度也逐漸貼近平常,龐大的身軀在湖面上輕輕一掠,便飛過數十丈的距離,在岸邊落下,仍舊秉持著本姓中那絲孤傲,明知姓命盡數落於別人手中,也不見低頭求饒,反道撩起怒意:“張潛,你莫以為煉化了這靈獸牌,老夫便受制於你,勸你莫不知好歹,將靈獸牌歸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