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訊息傳出之後,東陵道主便已連夜趕回。
阻截無生子之事早被他拋到腦好,如今陽山小洞天面臨巨大危機,哪還有心思注意這等旁枝末節的小事,整個歸途異常低調,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連張潛都為提前街道訊息,見到東陵道主跟鬼一樣出現在自己房間裡,也著實嚇了一跳,幾個月前,東陵道主還是一副養尊處優久居上位的模樣,活了六七百年的人一點看不出蒼老之態,只有一種老而彌堅的感覺,而今真跟宿醉街頭的流浪漢沒啥區別,斑白的頭髮用一截麻繩亂糟糟的箍在一起,雙眼佈滿血絲。
身上那件道袍也不知多久沒用淨衣符清理過了,到處都是明顯的汙漬,還有血跡。
張潛睜眼從入定之中醒來,見了一禮。
東陵道主視張潛如心腹,尤其是在琉光道人被他親手處死之後,身邊可用之人愈來愈少,張潛在他心裡的地位便越來越重,這點連他自己也未發覺,因此兩人之間也沒有過多的寒暄客套,輕輕一揮手,免了那些繁雜的禮節,而後道:“楊繼業一事如今暫時告一段落,找沒找到都不重要,我如今有事要與你相商。”
張潛點了點頭,而後問道:“可是因正一道壇懲戒一事?”
東陵道主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血絲密佈的雙眸之中流露出一絲陰冷的光芒,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陽山小洞天為平息此次風波可謂付出艱苦絕倫的努力,更是蒙受巨大損失,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不是我陽山小洞天在前線頂著壓力,他正一道壇還能在彭城後方安穩如山似的坐著嗎,竟想不到鄒天師這殲佞小人竟然要治我陽山小東之罪,你不仁休怪我不義了,我不拿你當外人,有些事當著你面說也無妨,我準備動一動鄒天師了,不還以顏色,當我陽山是善類!”
鄒天師要教訓陽山小洞天,以平復心中怨氣,雖說這事是因張潛而起,但肯定不能挑明瞭說,甚至還得避的遠遠的,否則就有公報私仇的嫌疑。
因此東陵道主如今也不清楚鄒天師突然對陽山小洞天發難的原因是什麼,只當是他刻薄的本姓和內心貪念作祟。
“道主冷靜,鄒天師佔著大義名分,與他硬拼就是與整個道門站在了對立面,陽山小洞天千年根基可能會毀於一旦。”東陵道主這般強硬態度自然是張潛樂於見到的,但處於如今立場還是要裝模作樣規勸幾句,他如今只怕心意已決,又豈會因自己三言兩語而改變。
“鄒天師是鄒天師,道門是道門,不可混為一談,我動他並不意味著就會與整個道門為敵,我只希望三清宮從新派個精明強幹的人下來主持正一道壇,而不是這麼一個自視甚高、狹隘刻薄卻一無是處的白痴來,知我苦心,三清宮都會感謝我,再由這白痴肆意妄為下去,道門千年基業毀於一旦。”東陵道主看來也是動了肝火,對鄒天師僅有的一絲尊重也拋棄的一乾二淨,只接稱其為白痴,張潛聽了也只能乾笑,鄒天師在蜀州幹這些事,不蠢到一定境界,還真做不出來。
讓散修拿命去填南蠻,效果自然不錯,可弊端遠遠大於收益。
三清宮花了多少時間才將天下道門人心聚集在一塊,被他這麼一搞,弄的離心離德,甚至釀成了暴動。
道門內部分崩離析對天庭統治的危險遠遠大於妖族大聖脫困。
而因自己隨隨便便幾句挑撥,就拿陽山小洞天開刀,你說如今天下太平了,你這麼整用於立威也不無不妥,可如今陽山小洞天還身兼重任,這不是搬起石頭打自己腳嗎,陣前殺將極為不詳,聰明人都知道秋後算賬,也就鄒天師這種蠢貨能夠當場翻臉,真乃一奇葩也,不過此人能有這種腦子,張潛也一點不奇怪,一個人久居高位,而且是執掌實權、涉及名利這種,便會產生一種天下雖大唯我獨尊的想法,正一道壇就是三清宮在俗世的代言人,道門的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