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誰也說不準下一刻又會產生什麼變數,局勢已經極為不利,但是他沒有貿然出手,怕激怒張潛,而將自己二人徹底送入死境。
彭璇悚然一驚,只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乾燥的沙漠之中,感應不倒一絲葵水靈氣,心頭有一種孤獨絕望之感,就像是擱淺的海灘上的鯨魚。
抬手一招,一柄長劍自黑暗中斬來。
浩浩蕩蕩的葵水靈氣自劍內湧出,上樞院內頓時化作一片汪洋,湧動的暗流頂撞著頭上的檁木、瓦片,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好像整間房屋都快被劍上擴散出來的威勢震蹋。山上高空之中,黑鷹陡然發出一聲驚嘯,只覺上樞院中一股浩浩蕩蕩的力量正在醞釀著,猶如海洋中的風暴,隨時可能爆發出無窮神威,下意識的的朝更高處飛去,盤旋不止,心中有些焦躁,暗忖道:“這彭璇竟然身懷神通手段,張潛恐怕難以抵擋,我倒是幫他不幫,若是他有所差池,我前途堪憂。”
然而此刻上樞院中卻有兩人,境界都不遜色於他,實力甚至比他還強,他縱然有心,卻也不敢貿然插手。
“你以為你動用山門陣法驅散葵水靈氣便能立於不敗之地了嗎?這種卑劣手段終究登不得大雅之堂。”
彭璇大聲呵斥道,長劍上挾裹著無盡的潮汐之力朝著張潛身上斬去。
那一道碧海潮生氣乃是採煉月圓之夜的潮汐之力融入葵水精華而煉成,重逾萬鈞,一劍斬去好似大海倒傾。
巨大的排擠之力貫穿虛空,劍尚未落下,地面便已坍塌。
對於這種誤解,張潛並未多費唇舌解釋,將死之人,何足道哉,無窮無盡的壓力落下,也無法對他造成一絲一毫影響,負手而立,猶如閒庭信步一般。
待那巨劍落至頭上半尺之處,這才輕輕一拂手。
溫潤如玉的指尖輕輕彈在劍鋒之上,劍勢如遭雷擊,橫飛而出。
剎那間,一陣兩人雙耳發聵的巨響陡然迴盪開來,如圓木撞響了山鍾,巨大的嗡鳴聲在上樞院中瘋狂的迴盪著,房梁開始龜裂、瓦片開始破碎,層層禁制如同虛設,在這恐怖的聲波之中,脆弱的猶如窗戶紙一般。便連劍上那碧海潮生氣也被生生震碎,化作一道道混亂的排斥、吸引之力肆虐開來,將屋內桌椅傢俱絞的支離破碎,葵水精華在動盪之中化開,成了傾盆的暴雨在屋內宣洩開來,轉瞬間便匯聚起漫過膝蓋的水流,將木頭的殘渣衝的到處飄蕩,屋內一片狼藉。
(未完待續)
第一百一十四章 水母欽原刺
彭璇渾身巨震,巨大的力量猶如綿延無盡的潮水,沿著四尺長的劍鋒湧入掌心,劍柄狠狠撞擊著虎口,帶來一陣鑽心般的疼痛。
整個身軀都快被那陣侵徹力衝散,尤其握劍的手臂,好像每一截骨頭都已經破碎。
然而此時疼痛已經成了情感之中微不足道之物,他心頭更多的卻是震驚與恐慌,驟然間煞白如紙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原本狂熱、興奮的眼神也被迷茫與空洞所取代,看著空中橫飛出去的巨浪劍,就像是被人撥動的琴絃,在瘋狂的震顫這,竟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巨大的恐慌湧上心頭。
張潛一指震碎劍上碧雲道人留下的碧海潮生氣,而後五指一卷,竟將那重新鑄造又以海中鯨魚之血淬鍊已有一絲靈智的巨浪劍死死抓在了手中。
鋒利的劍刃在他掌心似蟬翼一般震顫著,嗡鳴聲漸漸低啞。
彭璇只覺得一股沛然莫御的撕扯之力傳來,掌心皮肉被劍柄崩裂,鮮血如柱,落入空氣中,又被震顫的餘韻化作一團團迷濛的血霧,他下意識或者說身不由己的鬆開了手,竟是棄劍不顧,飛快後退,腳下如乘風破浪,只見地面磚石被碾成齏粉,如水花一般濺起,滾滾煙塵混同血霧遮住了他的身形,不至於暴露在那讓人窒息的平靜目光之中,他有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