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尖叫出聲,死死拉住頭頂吊環。
李芃脾氣這麼好的人也想大罵一聲&ldo;神經病&rdo;。
好不容易穩住方向,卻驚駭地發現,後面那輛越野車壓根沒離開,又一次撞上來。這人車技很高,分寸拿捏地很好,這一次只撞毀了他們的另一隻尾燈,逼得車身往左前方傾斜,又不至於傾翻。
李芃算是明白,這是心裡不爽,跟他們鬧著玩兒呢。
連著嚇唬了他們三次後,那車終於一個加速飄逸,橫到了他們前面的路口,不偏不倚堵住了去路。
李芃也正好想問個究竟,和蘇青齊齊下了車。
前面那輛吉普的車門也被人大力拉開,跨下來一雙黑軍靴,徑直踩在路面上,不動如山。
這下來的是個軍制筆挺的青年,衣身齊整地卡在黑色的武裝帶裡,窄腰勁瘦,雙腿修長,帽簷下一張冷峻英氣的面孔,眉眼動人,好不風流。
可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到自己認識這麼號人物。
互相打量的短暫功夫裡,兩人也算摸清了對方那麼點兒底。男人看男人,跟女人看女人一樣,第一眼比的不過是相貌氣度之類而已。
兩個有敵意的男人,不外乎如是。
李芃雖然摸不清這人的底,也知道他來者不善。本來想過去質問幾句,可臨到頭了,看到對方這氣度和架勢,忽然又轉了態度。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露出個得體的笑容,走過去遞出手:&ldo;你好,我是李芃。怎麼稱呼?兄弟,是不是有什麼誤會?&rdo;
沈澤帆抱著肩膀在原地沒動,壓根沒有伸手的打算。
李芃有點尷尬。
甭管人怎麼樣,眉宇間那種銳氣和傲慢是掩蓋不了的。
這人的眼神和舉止,明明白白地瞧不上他。
李芃多少有點下不來臺,訕訕地收回了手。
蘇青都看不過去了,過去說:&ldo;沈澤帆,你想幹什麼呀?大馬路上的,要出事兒的你知道嗎?&rdo;
&ldo;知道啊。&rdo; 沈澤帆說,眉毛都沒楊一下。
這下輪到蘇青愣住了。
然後,她聽見他冷冷地說:&ldo;與其讓你大半夜跟男人出去鬼混稀里糊塗死外面,還不如我一下撞死你來得清靜。&rdo;
蘇青的腦子混沌了片刻,隨即是壓制不住的怒意,重逢以來,她第一次敢衝著他發火:&ldo;什麼鬼混?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憑什麼這麼說?&rdo;
沈澤帆瞟了她一眼,只說了一句話。
就這一句話,讓氣氛僵到了極點。
他說,你連自己的哥哥都勾引,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
連著幾天,蘇青的心情都很不好。
這日傍晚,沈詩韻給她來了個電話,要她到家裡吃個便飯。蘇青想起那日和沈澤帆的不歡而散,推諉著不想去。
沈詩韻這人簡單粗暴地很,一句話就堵住了她:&ldo;不來也行,這學期各項考核零分。&rdo;
‐‐還真是有其姑必有其侄啊。
一樣的霸道,一樣的不講理。
蘇青沒有辦法,乘了輛公交過去。
到內院裡,已經是晚上了。
北京的夜晚很冷。
蘇青站路燈底下茫然了很久,後來去就近的小賣部買了包煙,在路燈下點燃了。火苗在指尖跳躍的時候,燈罩下的飛蛾也在拼死地反撲,只為了循著那麼一點兒溫暖。
可這代價,真是太大了。
她不會抽菸,抽第一口的時候就嗆住了,憋得臉紅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