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觀,笑看殺戮。
察覺到她的目光,這冷酷的神明轉動眼珠,淡淡看了她一眼。火光和鮮血在他瞳孔裡跳動,那是死神的舞蹈。
美而殘酷,豔而無情,富有衝擊性和攻擊力。
她頓覺眼疼,情不自禁閉上眼。可眼睛看不見了,刀子扎進肉的聲音卻又鑽進她的耳朵裡,伴隨著火把燃燒的噼啪聲。
她忽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就要吐了。
好惡心!這哪裡是人間,這是地獄,滿是惡鬼的地獄!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看這一幕?
她只是想要悄悄的逃離,逃離這些強加在她身上的責任和束縛。
這一場血腥的殺戮和這些人可悲的犧牲,都和她無關啊!
難道他就是想要折磨她?又或者,是告誡她!
選了這條路,上了這條船,如果她還敢反覆回頭,那現在這些船工的下場,就是她的下場。
末璃打了一個寒顫,乾巴巴的嚥了一口口水,把喉嚨裡勇氣的作嘔感硬生生嚥下,胸膛裡怦怦跳動的心一路往下墜。
她不是早就明白,身邊這個“神仙”就是個神經病,還不如攝政王講道理。可誰讓這個神經病能助她達成心願呢。她這也是自作自受,捨棄了老虎,選擇了惡鬼。
既然選擇了惡鬼,那少不得要跟著他在地獄裡穿行。也是醉!
不管了!只要能離開這個見鬼的世界,回家去。哪怕是與惡鬼同行,在地獄裡起舞,她也認了!
至少在這一刻,她是真的以為自己能扛得住!或者,扛不住也得扛!
船上的船工無一倖免,黑衣人殺完了人就開始把屍體往河裡踢。偶爾有趴著的死屍翻過身來,好多都是睜大眼,死不瞑目。
就著慘淡的火光,她赫然發現有幾個船工很不同尋常,一看就不是晉城的百姓。
當下心裡咯噔一跳!
金髮,高鼻,深眼窩,這何止不是晉城的百姓,就連鎏玥的百姓都不是。
這是異國人!其中一個更是耳帶金環,衣著華麗,顯然是個貴人。
今晚的屠殺可能不僅僅是小範圍事件,更是一個跨國事件。
難道這是一條外國商人的船?可長生子為什麼要打劫外國人?他缺錢嗎?還是說就是單純為了劫一條船帶她跑路?
不,不會這麼簡單!
這船的主人,這船裡的貨物,打劫的黑衣人,祁進的打算,乃至於她這個額外的乘客,都必然是有更深層次的聯絡。
但到底是什麼樣的聯絡,她卻又想不出。
想不出就不想了!這些事與她無關!她只要能回家就好!
忍著噁心,她把心一橫,強迫自己心冷心硬,無動於衷。
黑衣人把船清理乾淨之後,就有打頭的人過來,合手朝祁進拜了拜。
末璃別開眼不敢看,那惡鬼的面具在火光下閃著黑色的光,活靈活現。
然而祁進伸手一推,卻是把她推向了黑衣人。
她頓時急了,回頭抓住他的衣袖。
“觀主!”
祁進對她微微一笑,冷冷抹開她的手。
“去吧。我稍後就來!放心!我不會捨得拋下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胸口。
掛在脖子上的玻璃被他一拍,鉻得她心口一疼。她心裡明白,這男神經病拋不下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塊玻璃。
他是把這寶貝押在她手裡了。
這稍微讓她安心了一些,這神經病比攝政王還不聽人話,不幹人事,所以這一回她是不敢在折騰猶豫,把頭一低,老老實實就跟著黑衣人上船。
船上黑,跳板那麼窄,搖來晃去,她一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