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想法?”她明知故問,一臉毫不在乎。
握在纖腕上的五指使勁收攏,痛得梅杜莎秀眉攏緊,瞪著他咧著笑的惡劣臉龐,只能看著他傾近身子,冰冷的薄唇吐出殘酷無情的字語。
“我和你,不是朋友,不是兄妹,很可能會是永遠的敵人。”
聞言,她只是淡淡的掩睫,遮去水灩明眸深處的幽怨。
是啊,本來就是如此,他總是能這般輕易地動搖她,甚至單用一、兩句話就摧毀她心中對他存有的渴望。
是的,很不幸的,她對他,這個極度痛恨她的男人,存在著不被允許、不被肯定的情愫,渴望他的擁抱、他的體溫、他一記溫柔的眼神,在沒有人能看見的內心深處,她像個可憐蟲,渴望擁有他的愛……
第2章(1)
雪花紛飛,落在蜷伏於噴水池旁的小小身子上,緩緩消融成一攤攤水漬,導致她的發頂與肩頭一片溼意。
細雪是如此潔白,逐漸鋪滿大地。
拚命呵氣摩挲發白的小手,絨布粉紅色小洋裝下的身軀冷得直打哆嗦,她仰頸望向夜空,只見雪花不斷落下。
驀地,一道修長的少年身影徐緩地踱未,雙手插於口袋中。夜己深,看不清他的神色,只隱約能窺見少年英挺剛毅的五官線條。
女孩讓零下的溫度凍得無法言語,動作遲緩地偏首看向來者。
“……席凡,我可以進去了嗎?”小巧蒼白的臉蛋抬起,蹙著細彎如新月的眉,迷糊無主的焦距濛濛如一波盪漾月光,淡淡卻足以清晰呈現的戀幕,除非視而不見,否則不可能忽略。
“莎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罰你嗎?”少年正逢青春變聲期,嗓音已不若從前那般輕細,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充滿磁性的低嗓。
梅杜莎傻傻地搖搖頭。她怎麼可能會知道啊,她猜不透這個陰陽怪氣的大哥。從小兩人就聚少離多,之前他才讓保羅爸爸送去羅蘭特種軍校,已半年沒有踏進家門,今天一回來,馬上迫不及待地找機會整她,看來經過半年的訓練,他本來就詭譎難測的性格益發明顯。
席凡沉默了半晌才又出聲,“很簡單,因為我就是討厭你,厭惡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妹妹,你的出現根本是司各特家族之恥。”在青春驟變最複雜的階段,他幾乎連自己的心都無法掌控,永遠說著與內心所想嚴重相反的冷酷言詞。
他從未思索、探究過,他對她的複雜情感以及和她的關係,究竟該滯留在什麼樣的狀況會好些,更從未發現,在傷害她的同時,籠罩在他心頭的陰鬱就益發濃厚。
梅杜莎的眼眶不禁發熱,不過她始終隱忍住。“保羅爸爸說,我是司各特家族的榮耀,你別胡說!”
他倏地彎身,俐落地蹲在雪地裡,與她那張蒼白無血色的小臉相平視。
梅杜莎驚詫得下意識往後退,然而發麻的雙足無法合作,整個人向後跌坐在雪地上,頓時渾身又溼又玲,差點凍僵,她急忙扭動著欲爬起身。
他靜靜睇視著她笨拙遲緩的動作,同樣凍僵的冷峻臉龐雖然噙著笑,雙掌卻不由自主攏緊又放鬆,鬆開又緊握,矛盾的內心拉鋸困擾著他剛強的意志。
終於,他伸出手,她誤以為他是想幹脆將她推倒省事,登時愣嚇得呆愣,孰料他伸來的胳臂竟然圈住她輕顫的肩,環扣住後將她往懷內拽扯。這突來之舉震撼了她,驚懾的心神在瞬間完全被他迷魅的氣息鉗制。
僵透而發育未全但己顯露出嫜婷曲線的馨香身軀就這麼靠著他的胸瞠,聆聽他平緩如鐘擺晃盪的心跳聲,一聲聲透過耳膜傳進她悸動的芳心。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卻不由自主的因他這個舉動而心緒紊亂。
似摟像擁,註定要令女人心碎的他輕而易舉便能在無形中營造出暖昧氛圍,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