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師父監督教誨!”
老者心下滿意,道:“老身自當盡力。”頓了頓,又對林宇凌道:“你且先到殿外走走罷。”
林宇凌應了聲“是”,向二位行過禮,便往外面走去。
老者與司禎雙目一對,笑意盈上面龐,道:“是個好苗子。”
司禎也是一笑,敬道:“有勞寨主了。”
老者擺擺手,又認真道:“與溪村一事,你可有想法?”
司禎道:“與溪村素來與外界毫無瓜葛,村民只是打獵耕作,確是不知為何惹得那夥賊人下此毒手。彼時已然入夜,賊人又黑巾蒙面,我也未能辨出其身份出處。”
老者嘆道:“如此便是無頭案了。”
司禎道:“迴圈報應,終有水落石出之時。寨主,我yù不rì返回泰頭谷底,尋查蛛絲馬跡。”
老者看著司禎,忽然說道:“司禎,還記得你我初見之時嗎?”
司禎一愣,腦中思緒飄飛。
當年司禎初到池家寨時,適逢寨上大旱,美人河干涸,簸箕山顆粒無收,寨民苦苦度rì。寨主肩負職責,奈何縱是有廣大神通,亦是無法叫那老天落下半粒糧食。寨中的石臺本是祭祖之用,人心惶惶之下,竟是被寨民逼得用來祭天祈雨。為了安撫人心,寨主一邊尋求他法,一邊無奈rìrì佯裝在那石臺上施法禱告,一時苦不堪言。
司禎見此情狀,立馬傾囊相助,將銀兩全部交予寨民至南宮州換回些許糧食。司禎本是相面出身,jīng通玄學,對風水地理頗有研究,當下便在寨子方圓走了一圈,測算一番。又見寨民暫時緩過氣來,司禎便帶著十來個寨民,來到簸箕山西面的一處凹地,想要挖出一口水井來。果不其然,半天功夫一柱泉水便汩汩而出。泉水豐盈,很快便漫了一大灘。寨民便又開了一條渠,將泉水往河道上引去。為保無虞,司禎帶著寨民沿著河道周圍又開出了數口泉眼,堪堪解了燃眉之急。
想到此處,司禎不解道:“寨主,你的意思是——”
老者輕輕一笑,道:“當年我感念恩情,無以為報,徒有些許修為,便yù將畢生所學傳授於你。你可記得你當時是怎麼說的?”
司禎啞住,老者卻接著道:“你說你半生不羈,放蕩形骸,不圖作為,不記恩仇,學之無用。此番與溪村禍事已出,人死焉能復生,你又何苦——”
司禎苦笑一聲,想到村民哀嚎掙扎,想到村長為己而死,神sè更加黯然,強自鎮定道:“種種慘狀,歷歷在目。求個心安罷了。”
老者卻是搖頭不已。
司禎道:“寨主,此間道理我自是明瞭。也怪我粗人一個,無法放下執念,你也不必勸說。只是宇凌,他本是童真無慮的年齡,卻生生扛上這等仇怨,還望寨主多加點化。”
老者長嘆一聲,緩緩點頭。
※※※
林宇凌出得殿門,又看見那座石臺,心生好奇,便yù走上去瞧個究竟。
方才步了兩級臺階,便聽到一個聲音喊道:“快下來!”
林宇凌身形一窒,扭頭看到一個仈jiǔ歲大的男孩向他跑了過來。林宇凌初來乍到,便也乖乖地走了下來,回到地上。
那男孩跑至跟前,前後打量著林宇凌,皺眉道:“好大的膽子!這祭壇只有寨主上得,你算——對了,你是什麼人啊?我怎麼沒見過你?”
林宇凌差點犯了禁忌,心中仍有餘悸,又見男孩氣勢洶洶,只得喃喃應道:“我叫林宇凌,剛剛來到寨裡。”
那男孩“哼”了一聲,又問道:“你來寨裡做什麼?”
林宇凌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又心生去意,便只回道:“沒做什麼。”說完,也不等那男孩回應,便徑自往小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