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局,她隨手將衣角撕下一塊蒙上了臉,束成馬尾方便行動的長髮也散了下來,她將一身的氣息都變了變,可不能讓桑凡認出自己來,否則回去又要挨說了。
“誰?”
敲門聲驚動了院子裡還在練槍的桑凡,桑凡抹了一把額上頭的細汗,他尋地上一粒石子,於指尖一彈,門栓應聲而落,一個披頭散髮蒙著面的小姑娘便喝著酒出現了。
“前輩。”
這小姑娘一雙眼睛笑眯眯地,顯得精神又有禮,一手酒葫蘆,一手拎一把奇形怪狀的劍。
“你……就是下戰書之人?”
桑凡自她這個人身上看不出什麼特別,便將目光放在了劍上,這把劍歪斜錯致,雖有些生鏽,但難保不是什麼獨門兵器。
“在下……無名人,請前輩賜招。”
劍在洛葉的手上一抖,如此殘鐵也發出蜂鳴。
“哈哈哈哈,好!”
桑凡剛熱完身,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他挺槍的架勢夠剛猛,但衝勁太大不易回招,槍尖走靈巧但槍身不懷柔,時間一長,劣勢遠勝優勢,洛葉手上的劍自顧自的走了七招,桑凡就有些吃不消了。
“姑娘可知道卜知坊的看門人?”
桑凡向後踉蹌兩步,退出了戰圈,他性情直率,倒是不介意自己這一輸,“那看門人也耍得一手好槍……我觀姑娘年紀輕輕,何不……”
“咳……咳咳咳……”正喝著酒的洛葉被這話嗆到了,她思索了一下,一本正經道:“晚輩只想挑戰前人。”
“唉,可惜了。”桑凡搖了搖頭,“倘若你們二位一戰,桑某還想就近圍觀呢,那必是精彩無比啊。”
“也許吧。”洛葉聳了聳肩,她隨手將劍一扔,這把劍早已經承受不住兩股內力的激盪而遍生裂痕,這一脫手,只聽得幾聲崩響,碎成了三段。
桑凡嘖嘖稱奇,他也好酒,見這姑娘千杯不醉的架勢,就又生了爭勝之心。
“我這裡有五壇狀元紅,姑娘豪氣,今晚可共飲?”
桑凡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醉過去的,等他醒來的時候,夜早已過盡了,天色還有些陰,那姑娘早就不見了。
桌上攤放著一張沾了酒漬的挑戰帖,是洛葉託他交給胡汝名的,說來還是白天那張舊的,只是將桑凡的名字塗掉罷了。
蕭子衿貼著牆角等了大半個晚上,陣陣酒香從磚縫中透出來,等雞鳴時分,方才見到一個偷偷摸摸的影子晃了出來,矇頭蓋面,披頭散髮,還懷抱著一大壇酒。
光見這貓著腰的背影,蕭子衿就能認出洛葉來。
前後也不過兩面之緣,只是蕭子衿有目的藏在裡面,因此所有的不經意都成了刻意,這般熟悉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深知洛葉的能為,蕭子衿不敢跟的太近,至少也要拉到五丈以上的距離。
兩人三越五縱,又走岔了一次,天空敞亮了才得到卜知坊。
隨著開門聲,洛葉喜滋滋往裡頭鑽,她護著酒罈子,附耳同那來開門的侍女說了什麼,那侍女臉一紅,低著頭給她指了指,讓洛葉能夠平安的避開蕭竹音。
趁她們不注意,蕭子衿沿牆一滑,他是來卜知坊問事情的,卻不想走大道。
蕭竹音撐著頭看著窗外,手裡把兒玩著一塊碧玉,聞酒香便知道有人回來了,這般偷偷摸摸,躡手躡腳的行徑,恐怕是為了懷抱裡那壇狀元紅吧。
自己何時禁過她的酒?蕭竹音想著,低頭一笑,她忽然開口道:“公子入饕餮之口,不怕屍骨無存嗎?”
蕭子衿在房樑上蕩了一下,足不沾地的借慣性一旋身,平穩落於蕭竹音的面前。
鈴聲大作。
這房間看起來溫良無害,充斥著一股書香味,但其實每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