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絲,我正在忙……”
“嗯。”打斷他,她能體諒。
男人都一樣,興頭上的時候就算距離一個城市,叫他不要來半夜拚命也殺過來,還臉不紅氣不喘;從戀人變成了夫妻,就算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幾時要走了,卻表現得比陌生人還冷淡。
他可知道把一個人放進心底不容易,要拿出來也……很難。
又等了半天,沒有電話追過來,她很乾脆的搭同一臺上來的電梯離開閻氏大樓。
從遠處看,真是一幢雄偉氣派的大廈啊。
然而正在碼頭參加一百一十米豪華超大遊艇下水典禮的閻東官把剪綵的剪刀一丟,想轉身走人。
“怎麼了?”小神看見他面色不善,拉住他的肘。
“小絲要回臺灣。”該死!
“不管有什麼天大的事都往後挪,她只是回去,總會再回來的,這裡這麼多政商名流,別忘記女總統已經過來了。”
“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回去。”
“是,她已經是你的老婆了,不回來能到哪去?”
“可是……”
“沒有什麼可不可是。”
說得有理,按下心裡的愧疚跟不安,閻東官重整了西裝迎向前去。
情絲又多待了兩天。
這兩天,她拚命拔著院子裡的雜草,她想起以前跟閻東官在院子拔草的時光。
不過她的希望落空,閻東官還是沒回來。
“媽,我們走吧。”閻東官給的副卡正好派上用場,她很大方的替母親跟自己買了頭等艙的位置。
“不等東官,這好嗎?”
“他要我跟您說抱歉,臨時有事走不開,不能來送我們了。”情絲撒了小謊。
徐蒂點點頭。
情絲微笑,各自抱了抱眼前兩個對她照顧很多的管家。
計程車等在門前,只待她們上車。
“夫人、老夫人,為什麼一定要回去呢?”臺灣,那地方她連聽也沒聽過。
“因為我不能做拋棄媽咪的女兒啊。”她還在笑,因為除了笑,情絲不知道還能有什麼表情了。
“請早日回來。”
情絲沒作聲,一頭鑽進等候很久的車子裡。
車子留下塵煙走了。
情絲離開多久了?
三天,不,五天了。
刮乾淨鬍子,看著鏡子裡的那個男人,閻東官默默放下刮鬍刀。
這裡,是他辦公室頂樓的套房。
還沒有遇見情絲之前的每一天他都在這裡度過,這裡上下班很方便。
可是,他已經找到情絲了不是?兩人還結婚了,為什麼他還一個人在這裡?
以前,他天真的以為為了要走更遠的路,忍耐著不去見情絲是不要緊的。
結果,他失去了她。
整整失去十幾年。
那些年,他忍著不要想她,當作生命裡沒有這個人。
可是,現在的他在幹什麼?
他難道又重蹈覆轍,重複當年同樣的蠢事?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大夢初醒,他快步踏出浴室,走進套房,按下電話。
“讓飛機在停機坪待命,我要出門。”
他居然犯了這麼大的錯,對不起小絲,你一定要等我!
入秋了。
東北季風抵達臺灣上空的機率很頻繁。
臺北經常籠罩在陰沉的天氣下。
天氣一冷,熱食就大受歡迎,早餐店還是一樣忙碌,情絲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變動,只是偶爾要應付一些記性比較好客人的詢問,問她跟徐蒂怎麼消失了那麼久,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