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道:“誰要公文,叫他來找老夫便是,你便將一切往老夫身上推,其他的一概不要管。”
李剛挺直腰桿,大聲道:“下官遵命。”
晏殊面色稍和,拍著李剛的肩膀道:“這此是一個機會,能不能抓住這根藤子便看你自己的了,天聖四年,你剛中科舉之時,老夫便對你和包拯兩人寄予厚望,只可惜包拯盡孝,耽誤了十年光陰,而你卻又脾氣太直,仕途一直不順,現如今,包拯已經是守牧一方的四品知府,老夫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從這次的機會抓住了,不出一年,老夫定保你做一府之尊。”
李剛激動的差點要抹淚了,晏殊是自己的恩師,學子科舉入仕後一般而言都會賦閒掛個閒職領些俸祿了事,當年自己卻得晏殊舉薦,第一時間便當了縣令,只是自己不爭氣,脾氣倔又硬,當年年輕氣盛,在縣令任上跟當地的一些士紳矛盾不斷,這些士紳們有的人有關係在京城,所以便四處散佈些謠言,將自己的官聲攪和的一塌糊塗。
三年任滿之後,吏部考核的結論得了個下評,累官升遷之路被堵死,後來還是晏殊想了辦法讓他去了西北,投筆從戎當了西北宋軍的一名遊擊參將,再後來才逐漸逐漸積累當上了這五品的應天府都部署的首腦,雖是個五品,卻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此番晏殊極力推薦自己擔當此事,辦好了便是大功一件,這個皇上親自下口諭的差事恐怕是自己這輩子最好的一次機會了,晏殊對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這叫李剛如何不感激涕零。
第二四四章 帝心
“你且回去準備,明日宣旨之時,你率歸德軍將士負責維持場面,雖則不一定會有大變故發生,但須得有備無患。”晏殊沉聲道。
李剛抱拳施禮:“下官這便去準備,明日一早官驛前列隊等候大人。”
晏殊點頭道:“去吧。”
李剛朝富弼和蘇錦行禮告辭,闊步出門而去。
屋內靜了下來,蘇錦感覺到心裡砰砰直跳,看晏殊這個做派,倒不像是準備去給唐介宣讀升官的旨意,好像是去拿人抄家的樣子。
蘇錦忍不住道:“大人,帶兵去宣旨,這好像有些不太妥當吧。”
“你不懂,小心駛得萬年船,老夫可不是小題大做,明日之事看似簡單,但很可能有變數發生,朝廷的聖旨雖在我的手中,但朝中重臣均早已知道內容,然則那滕王和唐介現在應該早已知曉了;朝廷的想法你蘇錦能猜出來,又怎能瞞過頗有歷練的滕王和唐介,沒準明天就是個不太平的一天。”
“大人是說,明日宣旨之時,會有阻撓麼?難道他們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公然抗旨?”
“哼,你知道為什麼我今日呆在官驛中閉門不出麼?你來之時沒看到外邊戒備森嚴麼?老夫帶來的二百親兵今夜不眠不休看護在此,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麼?”
蘇錦驚訝道:“難道……難道他們居然想對大人不利?”
“對老夫不利,他們還沒這個膽子,他們的目的是為了這聖旨而來,老夫離京到此,路上花了六天時間,自出汴梁地界,一路上便有形跡可疑之人尾隨,前日晚間,在離此地一百五十里的雞鳴驛居然有人暗中下手偷盜聖旨,幸而為親衛所察,未能讓賊人得手;你說老夫來宣旨,路上卻丟了聖旨,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晏殊面帶冷笑,話語中也帶了一絲寒意。
蘇錦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都起來,這幫人算盤打得實在太精了,偷盜聖旨乃是一石二鳥之計,既能阻撓晏殊傳旨,又能透過此事參奏晏殊有瀆職之嫌。
朝中的政治對手豈能讓晏殊過了這一關,到時候夠晏殊喝一壺的。晏殊焦頭爛額之際,又怎有餘暇再管應天的閒事。
“老夫進了這應天府便是進了他們的鐵桶陣中,焉能不小心在意,這是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