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前一日,蘇錦去了自家在汴梁城開設的成衣鋪,很久沒有去看看白牡丹她們了,自己為了避嫌一直想來卻又不能來,但蘇錦一直想知道白牡丹她們生活的如何。
當蘇錦穿著青衣小帽走進店裡之時,幾名青布包頭的女子正在給幾位女眷解釋花色布料,指著牆上的大幅成衣圖案講解衣飾的搭配特色。
蘇錦跨入門內,頓時惹來幾名女顧客的竊竊私語,一個圓臉的女夥計走上前來福了一福道:“這位客官,本店只接待女賓,客官若是要為家中人定製衣衫,可請家中女眷前來,多謝了。”
蘇錦一愣道:“只接待女眷?”
那圓臉女子道:“是的,門口有個牌子呢,客官可能是沒注意。”
蘇錦問道:“誰定的規矩?”
那女子道:“是我家白掌櫃定的規矩,我家掌櫃的便是女子,女子做生意接待男賓多有不便,還請客官諒解則個。”
蘇錦微笑道:“原來如此,當然諒解,很好!麻煩小娘子帶個口信給你家白掌櫃,就說有個姓蘇的前來拜訪她,既然店中不接待男賓,那我也不多留了,明日我便離京,請你家白掌櫃多多保重,有緣再見。”
那少女有些訝異道:“你認識我家白掌櫃?”
蘇錦微笑道:“自然認識,你家白掌櫃叫做白牡丹是麼?”
那少女道:“早不叫這個名字了,我家掌櫃的已經改了名字叫白素貞。”
蘇錦啞然失笑,旋即明白了白牡丹的意思,改了花名便等於向過去告別,素貞之意不用多解釋,雖然和傳說中的那個白娘子重名,顯得有些搞笑,但蘇錦卻是完全讀懂了白牡丹的心思。
蘇錦微笑點頭,舉步往外走,那少女忙問道:“敢問客官高姓大名,傳話的時候若是我家掌櫃的問起我該怎麼回答?”
蘇錦停步轉身道:“你只說我姓蘇便可,你家掌櫃自然知道我是誰,另外替我送兩句話給她。”蘇錦想了想快步走到櫃檯前,櫃檯上有一筆墨,蘇錦提筆寫了兩行字,快步離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
蘇家車隊啟程前往西北,這一回隨行的人員浩浩蕩蕩著實不少,就像是一次大搬家一般,大到桌椅板凳小到茶具香爐一應俱全,聽說西北的城市苦的很,商鋪都沒幾座,更是讓柔娘浣娘操碎了心,舉家採購數日,裝了滿滿五輛馬車的物事,外加上蘇錦此番順道帶回西北的兵部補充的盔甲兵器物資的車隊,又是上千人的大隊伍。
不過此番西行跟上次西行的心情截然不同,若說上一會對未來懵懂無知有些茫然的恐懼感的話,這一回蘇錦的心情顯然輕鬆了許多,多了的只是一份更加沉甸甸的責任和希望。
柔娘和浣娘也隨行來西北,蘇錦本來也想讓王夫人跟著一起去,但王夫人拒絕了,她明白蘇錦不想讓自己一個人留在京城,但她是個賢良之母,她明白什麼時候該放手,什麼時候不讓自己成為蘇錦的累贅,兒子的成就已經足以讓蘇家列祖列宗泉下安息,她自己也盡到蘇家媳婦的責任,對得起死去的夫君了。
臨行之前還有個小插曲,夏竦在頭一天的早朝後居然親自登門拜訪蘇錦,兩人之間的過節心照不宣,但表面上卻依舊很和氣,夏竦登門的目的可不是講和,他帶來了一箱子衣服和一箱子珠寶交給蘇錦。
任憑夏竦百般的套問蘇錦的口風,蘇錦咬緊牙關就是不鬆口,不承認也不否認夏思菱便在自己的身邊,最後夏竦無可奈何,留下箱子嘆息著離去,蘇錦有些可憐他,但他很快便告誡自己絕不可感情用事,對付夏竦這種人,你若以為他會輕易的便被打倒,那便大錯特錯了,夏竦就像是一條冬眠的蛇,目前尚在收斂狀態,一旦你不注意,他會狠狠的咬你一口,將毒液注入你的體內,讓你死於非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