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悉諾邏起來,派人請城外的血營將領,一會兒,一箇中年人走了過來。
悉諾邏站在城頭上問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人家客氣,公孫雲同樣也沒有必要冷面相迎,他答道:“我是公孫雲。”
“你能不能替你們家營督作一個主?”
“什麼主?”
“我手上有五千多唐朝百姓,如果你們血營不處理我們吐蕃的戰俘,我將他們交給你們血營,如何?”
公孫雲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道:“你先將人放出來。”
“請公孫將軍盟誓。”
公孫雲發下一個誓言,悉諾邏這才將百姓一起放出來。他鬆了一口氣,這一次柯贊熱大敗,與他沒有關係,但積石山南邊許多地方失守,有可能會讓國內某些權臣進獻讒言。
王畫再利用自己殺掉戰俘,有可能面臨一場政治危機。犯不著為了幾千百姓,給自己仕途帶來一些不必要的影響。
只是可惜了,這一次出征,因為血營這一阻,只收攏了三千羌兵。
他不知道公孫雲也鬆了一口氣,公孫雲正犯悉能不能將悉諾邏威脅住,迫使他將百姓交出來。
大家皆大歡喜。
放走了百姓,悉諾邏大大方方地離開疊州城,對面只有七千血營士兵,自己不找他們麻煩就是好事了,對自己有什麼威脅?然後一路向南。甚至他還從唐朝人手中繳獲的望遠鏡,回頭看了一眼公孫雲,只見他看到自己走南邊的道路,站在那個山坡上,一動不動,只顧驚訝地張大嘴巴,半天都沒有合攏。
悉諾邏不由放聲大笑,這一次與王畫鬥智鬥法,甚至是與王畫以及他手下眾多謀臣勇將合在一起鬥智鬥法,自己卻終於漂亮地贏了一回。
但笑歸笑,這一條道路確實很難走。並且因為地勢不斷地在變化,時高時低,低的地方溫暖如春,高的地方如同寒冬臘月。更有三分之一道路士兵不得不下馬而行。隊伍前進的速度很慢。
一路向著西南方向而行,繞來繞去的,前進了三天時間,地勢更高了,四周皆是一片雪山。不過現在是夏初,許多冰雪融化,山上的積雪變得稀薄起來。不過夏天還沒有真正到來,許多高大的山峰上的積雪並沒有融化多少。
但吐蕃士兵對這樣的地形並沒有畏懼,這種雪山還算是雪山麼?看看真正的雪山山脈(喜馬拉雅山)。就是臧河(雅魯藏布江)與犛牛河經過的許多少山脈也比這裡的雪山積雪更深。至少這裡還能看到大段大段的岩石與凍土,那些山脈裡除了白雪外什麼都看不到。
天色漸漸臨近傍晚,雖然悉諾邏有些著急,在這個大山裡轉來轉去的,也不知道積石山是什麼情況了。但不得不下令休息。到了晚上,這一地區溫度還是很低的。而且視線不太好,行走也十分危險。
到了一塊平坦的山溝紮下了大營,四周皆是白茫茫的雪山,但山腳下面的積雪已經融化,露出綠色的灌木叢。還有幾條晶亮的小溝從山下流淌下來,在傍晚的餘輝下閃著金色的光芒。有幾隻野鳥在隨著那些小溝戲著水,就象是人間仙境一樣。
不過悉諾邏可沒有這個心思欣賞,他坐在帳中,想著心事。還有一天路程,明天下午就可以出西傾山,大軍一到,守住積石山是沒有問題的。關健是積石山南邊那些地方如何奪回來。
想到這裡,他不由罵柯贊熱的愚蠢,以及邏些城那些貴族的不長大腦。如果當初二十萬大軍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沒有鄯縣大敗,能夠有今天被血營掣肘的局面麼。
他躺在床上不停地想著心思,在呼嘯寒泠的山風中,漸漸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他忽然聽到許多巨響。
睡得不大清醒,一骨碌爬了起來,出了營帳。讓寒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