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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歷過軍旅,畫不出那個真髓。”

說著拿起筆再次在紙上塗抹。

古怪的樂曲,古怪的少年。很有噱頭,四位大臣便向紙上看去。

少年開始在紙上用側鋒破皴,隨著他筆勢起伏,一幅畫漸漸完成。雖然這時候還沒有破墨與潑墨,但圖畫的整形造型已經展現出來,一行崇山峻嶺,稀疏地生長著幾株松柏,在一條山道上還有一個山民挑著一擔柴向山上行去,但這個山民衣服略略有些襤褸。

在近處,一個威武的將軍,從畫角中閃出,似乎向圖畫中行去。

狄仁傑眉頭再一次皺起,國畫自顧愷之後開始大成,要素在意在神不在形。有人說“張得其滿,陸得其骨,顧得其神,神妙無方,以顧為最。”因此國畫第一要素就是“神思”。象顧愷之所畫的裴楷像,裴楷的臉上長著三根鬍子,實際上裴楷本來臉上卻沒有這三根鬍鬚,但加了這三根鬍子後,整幅畫像頓時顯得神彩奕奕,這就是所謂的神思。

再比如,他的恩人閻立本所畫的《歷代帝王圖》中的司馬炎,司馬炎那個鼻子很大,在整幅圖畫中十分地突兀,用這一點顯示司馬炎的深沉,有度量。但事實上真實生活中,沒有那一個人鼻子有這麼大的。

這個少年筆法很老到,這一點可以看出來,從他放下笛子開始,他筆就沒有停止過。筆法的熟練程度都讓人忘記了他是一個少年。畫法極為繁瑣,一會兒中鋒,一會兒側鋒,就是破皴的手法都有好幾種,有的破皴手法連狄仁傑都沒有看到過。筆勢更是時疾如奔龍,慢如老驥。

但有一點,他刻意追求事物外形相像。

真是一個奇怪的少年,四個大臣心中想到。

雖然他的畫法與傳統畫法大相徑違,並沒有破壞其美感。現在少年開始破墨了,山勢在墨汁的渲染下,顯得蒼茫高遠,寧靜中帶著一種秋天颯涼的氣氛。雖然圖畫中只有一個山民,近處是一個將軍,但這個將軍讓他用墨色勾染得高大威猛,神情嚴峻,在他身後還飄出幾面旗幟,雖然沒有畫出來,可也讓人猜想到他帶著一隊大軍正在前進。

幾個大臣全看入了神。

隨著少年將遠處大山上的樹木破墨完畢,少年復又嘆了一口氣:“唉,連個顏料都沒有啊,這幅圖畫又失敗了。”

說著開始題詩,第一行字寫了出來: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賊。

從漢字到賊字一氣呵成,最難得是他用這個禿頭筆,寫的小草,而且用墨極重。用筆似乎是隨心所欲,瀟灑遒脫,筆意簡捷。結構自然,連綿飛動中見蒼勁有力,起轉婉閤中但見沉雄老辣。

幾位大人如果不是怕打亂了這個少年的思緒,早就全部喝了一聲彩。雖然現在這個少年無論在字還是在畫中,還略略帶著一份生疏勉強,可隱隱看出此子有大家氣象,更難得是這種畫法書法,幾位大臣都是見多識廣之人,從就沒有一個大人看到過。

此是誰家子,假以時日,有可能都是第二個李密啊。

狄仁傑產生這個想法,是來自李密少年時一段故事。李密少年時喜歡讀書,在牛角上掛著一卷《漢書》。這時候紙張還很厚,一卷《漢書》分成許多本的。他一邊走一邊看著《漢書》中的一卷。越國公楊素正巧在路上看到這一幕,就好奇地跟在他後面,心中覺得很奇怪,這是那一家少年郎,這麼勤奮?於是就問他。

李密認識李素,從牛背上下來參拜。楊素問他讀的是什麼書,李密回答是《項羽傳》。楊素與他交談,覺得很驚奇。回到家中後,對兒子楊玄感說,我看李密見識氣度不凡,不是你們所能比的。後來楊玄感造反,請李密幫助,也是受了他老子這段話的影響。不過這段牛角掛書,也成為歷史一段佳話。

現在這個少年與當時李密歲數差不多大,都在十二三歲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