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王府裡的差事辦完,夜裡再來這聽雨軒的竹舍裡,凝著神,吊著心,盡心竭力研習這上等媚術,每日裡到了天快擦亮,才趕回王府在那廂房的床榻上睡上一兩個時辰。
大半月下來,饒是她這有功夫底子的身子,也著實有些禁受不住,臉色憔悴不算,身形消瘦了足足有上那麼一圈,本就不粗的小蠻腰,這回算是徹底纖細如柳,不盈一握了。
她知道這麼下去,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禁受不住。於是便想告個假,好好歇上一歇,去找了管事的。也合該她走背字,這幾日裡忙進忙出的,便忘了探聽這府裡的八卦,不知這管事前幾日看上了一家人家的姑娘,提著禮上門提親,卻讓人轟了出來,心裡頭正憋著氣沒地方撒。這幾日府裡大大小小的奴才,見了他都繞道走,只有她這不知情的,不知道避,還直著脖子往那刀口上撞。撞得管事甩出一本賬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她這進府以來,請假外出的次數,還把那逍遙王府裡,每年允許下屬告假的次數給重新提了提。撥著算盤珠子,算她透支的假期,最後五指攤開的手往她面前正反一晃,板著臉說是往後五年之內,她不得再請假外出。
這邊請不了假,那隻能轉頭去聽雨軒哪兒,一見她那師傅的面色,便把明日夜裡要告個假的事,給嚥了回去。
往來聽雨軒這些日子,她和流鶯也算是混了個熟,常常向流鶯打聽這位聽雨軒之主。知道了這位新師傅,有個美麗別緻的名字——華裳。又知道這華裳師傅最喜歡聽下雨的聲音,所以便把這兒叫做了聽雨軒,又因著這個喜好,放著那好端端的廂房不住,偏生搬來這竹舍裡,就是為了聽那雨打竹屋時,酣暢淋漓的落雨之聲。還知道這位華裳師傅原是安國人士,在安國滅國之後,才移居這雲國都城。
但這些都是這裡的徒弟,每個都知曉的事。這位華裳師傅以前是做何營生,這一身技藝又是從何而來,又為何會移居安國?這些都和華裳師傅那古怪的,難以琢磨的心思一般,成了謎。柳青青站在她身旁,那關於媚術的技藝,從她那佈滿褶皺的雙唇中緩緩講出,便忍不住去想這雙唇,在極盛之時,是如何飽滿豐盈,是如何魅惑眾生。那面容雖然此刻已然老去,但觀其輪廓五官依稀能辨出年輕時清麗,她教習的媚術中,其中便有保養姿容的駐顏之法,但為何她自己不用?若是已然超脫,不在乎容顏身姿,又為何留住那動人的嗓音。真是讓人猜不透,想不到!幾次她都想擺出推心置腹的樣子,問上一問,但這位華裳師傅,真真是除了授業之外的一句閒話都不肯說,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讓人十分難以親近。
偏生那日將定條件之時,是她自己說過不敢懈怠,就為了好好歇上一夜告了假,這樣的話她怎能說出口?若是她說不出口,找了其它的理由哄騙,那可逃不過這位華裳師傅的讀心術,揭穿了,接下來的這媚術,還如何學?所以只能咬著牙,熬一熬了!
又熬了幾日,本想在白日裡在逍遙王府裡當差之時,躲個懶,偷個閒,乘機養養神。卻不成想,那管事的是不是那日裡的火兒,沒發盡,日日裡觸她的黴頭,有什麼事第一個便想到了她。今日裡,平日裡給白玉熙端茶遞水的一個丫頭病了,這個缺兒居然就讓她頂上,進了書房,把剛好入口的茶往書案邊上一放,便抱著木盤立在了白玉熙身邊聽候差遣。
正埋首在書案的公文中的白玉熙的手,如尋常一般往略伸了伸,沒摸到茶盞,便移目往旁一看,見茶盞在更遠的距離,便知換了端茶遞水的丫頭,目光又不由得站在旁邊的人看去,正好看到了正用手掩口,哈欠連連的柳青青。
白玉熙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定在了她那掩口的手上:“昨夜沒睡好?”
“嗯!”柳青青趕緊放下了手。
這雙經過孫老頭重新打造的雙手,滑嫩嬌柔得如初生嬰兒的肌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