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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她認識他以來,最曠日持久的一場戰役,非拼個魚死網破,才能得出結論來。連退一步,小小一步,都會要了她的命一般。

她哭過鬧過,也撒嬌服軟地求過,也假裝不在意地冷戰過,他大多的時候,都由著她發揮,完全不答話。其實對他來說,已經算是一種隱忍了。只逼得急了,就發少爺脾氣,冷著臉從牙縫裡蹦狠話。

田籮鍥而不捨,吃了雄心豹子膽似的堅持。這要換做平時,是決計不可能發生的事,田籮卻不知什麼感覺,只覺得彷彿這次若走不成,也許此後便再沒這樣的機會和勇氣。

直鬧到後來,身邊的人逐漸都知道了。變著法子的來她跟前當說客,無非是覺得她越了界,已經不按規則行事,死活踩著老虎的頭不下來,嚴重傾斜了這個圈子的平衡。

到最後,連她的爹都出面勸她,立場已經極之動搖。眼看著這事也許就真得黃了,田籮也便豁出去了,直接抱著申請檔案,曠了課跑到機要處去找尤家大家長。

那之後,事情便脫了軌道,向另一個她完全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次過年,大人都在外地工作回不來,家裡保姆也放假回家了,整個屋子走乾淨了只剩下她一人,家家鬧騰著做年夜飯,她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冷清,一時也不知該給誰打電話,便聽見門鈴一遍又一遍。開了門,就看見小太子穿著厚厚的羽絨站在寒風裡,嘴裡呼著一團一團的白氣,衝她笑。她在他身後沒見著秘書或司機跟著,嚇了一跳,細問他才說,他讓人都放假了,父親幾乎每年都不在,沒必要霸佔著別人的父親過年。

說這話的時候,他語氣與神情,像極了尤家那些翻雲覆雨的人物。

田籮便陪著小太子一塊跨年。幸好保姆走之前,把家裡的各式年貨都整理好了,餃子也給包好了凍在冰箱裡。她穿著圍裙在自家廚房裡給他煮餃子,他靠在沙發上,拿她的馬克杯一邊喝可樂,一邊看春晚。

倒計時剛開始的時候,他放下吃到一半的餃子,看著她說:“姐,這是我第一次過年吃餃子。”說著回過頭,很認真的跟著倒數。田籮伸手摸著他的頭,覺得這孩子其實挺寂寞。新年鐘聲響起的時候,她對他說:“新年快樂。”他在鐘聲裡盯著她目不轉睛地問:“姐,你會一直給我煮餃子麼?”

那時候的她只覺得心裡軟綿綿的,笑得燦爛。連迎新的孤獨與寂寞都忘了,只說:“那餃子是速凍過的,保鮮期短著呢,遲早會過期。”

一語成讖,遲早會過期。

那是田籮第一次把自己喝得爛醉。她等了整整一天,才在晚飯前見到尤家的大家長。五分鐘,僅僅只是五分鐘。那位人物很耐心地聽她說話,卻甚至來不及等她把話說完,就有人匆匆進來請示,那位人物皺著眉,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好一會才有秘書進來,讓她先把材料擱下。

田籮覺得自己最後的一絲希望,正一點一點地泯滅下去。所以,當她憑著酒意開始衝著眼前忽明忽暗的人影解著自己裙子紐扣的時候,心裡是抱著滿腔的絕望的。

那個不可一世的小太子,那個可怕的磨人精,捏得緊了的堅持,不就為了這個麼?她不在乎。她田籮從來不是三貞九烈的人物,從來能屈能伸地活了這些年,這副身子,誰想要,便拿去。根本連考慮的必要都沒有。

早該這樣做,早該這樣做!

她其實並不很肯定眼前的人影是誰。只鐵了心的要獻身,那人影一開始站著都不動。她每次欺上前去,就立刻被推了開來,再上前,再被推開。力道一次比一次發了狠的推。推得田籮也惱了,一彎腰撿起地上的裙子往身上套。不願意拉倒,找別人去。她倒是不信送上門了的竟然還有人嫌棄。

也不過才一轉身,便被一股力道一推,整個人就狼狽地摔在了鋪著長長絨毛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