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端王哪個就一定能脫穎而出,這是在押寶,稍不謹慎,賭上的可是何家滿門的性命。
何文遠嘆了口氣,道:“說起來,端王爺的硬傷還是在子嗣上,若是能早早的有個兒子,想來也不會拖到今天。”
端王是次子,卻能和康王對抗這麼長時間,所依仗的無非是皇上的疼愛罷了,早在徐義臣被貶黜時,皇上就有心立端王為太子,那是端王離太子之位最近的時候,可皇上的旨意卻被幾位閣老聯手退回了,原因是端王無子。
那時候端王十八歲,已經成婚三年,卻只有芳玉郡主一個女兒,而二十歲的康王,成婚五年,已經生了兩個兒子,康王妃肚子裡還懷著一個,生下來又是一個兒子。
皇家最重子嗣,即使皇上偏愛端王,也不能越過這個問題,若是皇位傳給了端王,端王卻生不出兒子,這江山還不是要傳給康王爺的兒子?與其兜一個大圈子,倒不如一開始就傳位給有三個兒子的康王,還名正言順些。
內閣多半是端王的人,可皇上立端王為太子的旨意還是每每被封回,就是皇上自己也沒話說,誰叫端王沒有兒子呢。
命中八尺,難求一丈,就是何文遠也不得不感慨這是天命所在。
何承嗣看著沉思的父親,動了動嘴唇,想要勸說兩句,卻不知如何開口,在沒有娶何大奶奶時,何家只是個普通的官宦人家,都說京官窮,這話不假,何家的日子著實有些清寒。
是徐老太太看中了他,想要他做女婿,徐義臣這才一步步提拔了何文遠,當時徐義臣是康王的老師,又是內閣最年輕的閣老,說是炙手可熱也不為過,有他出謀劃策,端王幾次想算計康王都沒成功。
可以說,沒有徐義臣,就沒有何家的今天,可誰又知道後來的情況急轉直下呢,徐義臣獲罪,徐見明被控告私通海盜,這罪名連何承嗣聽著都新鮮,徐見明不過是有個同窗是福建人罷了,怎麼也不可能和福建海盜扯上關係。
可徐家還是被抄家,徐見明死在詔獄,徐義臣病逝,噩耗一個接著一個,徐家只有老弱婦孺,再也撐不起這個家。
這個時候,身為親家的何家本該挺身而出,可在那個風聲鶴唳的時候,誰又敢往上湊?
徐義臣去世時,他有一個學生在翰林院任職,不過是去弔唁,第二日就被撤職查辦,何家身為姻親怎麼敢輕舉妄動。
可何大奶奶卻從此恨上了何家,覺得何家見死不救,何承嗣嘆了口氣,想起已經十幾年沒給過他好臉的妻子以及最近開始對徐家發自內心崇拜的兒子,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聽何文遠道:“徐景煥心思縝密,從他這兒套不到多少東西,他妹妹不是在內宅?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輕重,哄一鬨什麼話都說,我看倒要在這上頭花花心思。”
何文遠苦笑,父親不提他還想不起來,一說倒想起來了:“父親,這個徐妙筠也不是簡單的角色,柳先生答應替她寫推薦信進沉煙樓讀書,被她拒絕了。”
何文遠大為驚訝,柳先生全名柳鳳臣,和徐義臣是同科,當初兩個人一個是狀元,一個是榜眼,後來都進了翰林院,一個是修撰,一個是編修,又因為名字相似的緣故,關係很好,只不過徐義臣步步高昇入了內閣,柳鳳臣卻因不屑為權貴折腰而從朝堂抽身,家中一貧如洗,全靠徐義臣接濟。
後來因為學問好,這才闖出點名堂來,他也是用了徐義臣的親家這個名頭才把人請過來教導孫女讀書,想抬舉徐妙筠也在意料之中,讓他驚訝的是徐妙筠居然拒絕了。
何承嗣道:“因為這件事,音丫頭正生氣呢,唉,這也是緣分,素日裡音丫頭也算聰明伶俐了,卻沒能入柳先生的眼。”
何文遠擺擺手,道:“這到底是閨閣女兒之間的小別扭,無關緊要,如今要緊的是探探康王的口風,徐家起復是肯定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