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之氣,一味模仿,反而束手束腳,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她豁然開朗,手上的刀隨心變招,刀刃壓得極低,自下而上輕輕一挑,正挑中那人兩手之間,偷襲的人一手功夫全在左右手交替上,驟然被她打亂了陣腳,動作當即一滯,慌亂間往後一仰,險些被她一刀將下巴掀下來,緊接著胸口一涼——
謝允搖頭晃腦點評了一番:「刀法雖未成,但大開大合,頗有氣象。」
周翡抬袖子擦了擦下巴上濺上的血,心裡一點破開迷惑的快意來不及瀰漫,一轉臉已經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便拿刀背戳了謝允一下:「你一個就會跑的,快別廢話了,躲開。」
她扒拉開謝允,兩刀砍下關著那老道士的石牢門鎖,正色道:「多謝道長指點。」
老道扶須微笑,十分慈祥。周翡本想再跟他說幾句話,旁邊忽然有個石牢中人訝然出聲道:「可是阿翡嗎?」
周翡吃了一驚,轉頭望去,只見一個「野人」扒在石牢門口。
那「野人」將自己亂七八糟的頭髮一掀,露出一張親娘都快不認識的臉,沖她叫道:「唉,什麼眼神,晨飛師兄都不認識啦!你怎麼回事?為什麼會一個人跑到這來?跟誰來的?你娘知道嗎?」
原來這人正是張晨飛,王老夫人那失蹤的兒子!她分明是追著李晟的蹤跡而來,李晟至今沒找著,反而叫她先找到了音訊全無的瀟/湘門人。
晨飛師兄行走江湖的時候,周翡還在寨中學著扎馬步,因此一直給當成個不能頂人用的小孩,周翡被他兜頭扔了一大把問題,一時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個,便問道:「你們怎麼在這?」
「唉,別提了。」張晨飛痛苦地舔了一口解藥,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艱難地給她指著旁邊的石牢,周翡砍斷鎖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往下找去,只見四十八寨丟了的人在這裡聚齊了。
原來他們一行人途徑洞庭,聽說霍老設宴,張晨飛等人本該去拜會,可是身負護送任務,生怕人多眼雜,貴客有什麼閃失。張晨飛以為四十八寨中必會派人來,他辦事妥帖,便派了個人去霍家堡迎著自家人,順便匯報自己的位置。
誰知人一到霍家堡就給扣下了,他們一行隔日便遭了襲擊,至今都沒明白是因為什麼!
再往裡的一個牢房裡關了三個人,一個面帶病容的婦人,一個幼童,還有一個跟周翡差不多大的女孩,想是張晨飛等人千里迢迢從終南山接回來的吳將軍家眷。
哪怕是將軍家眷,平日裡也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夫人少爺小姐,聽見山谷裡喊殺沖天,早嚇得六神無主,忽然一大幫衣衫襤褸的男人跑過來,也分不清誰是來搭救的,誰是不懷好意的,女孩嚇得「啊」了一聲,被那憔悴的婦人攔在身後。
謝允腳步一頓,沒像給其他人那樣把解藥抹在門上,他十分君子地對那強作鎮定的婦人見了個晚輩禮:「夫人,此地危險,怕是得速速離開,溫柔散的解藥恐怕賣相不好,煩請諸位忍耐。」
吳夫人面色蒼白,艱難地萬福道:「不敢,有勞。」
謝允三下五除二撬開了鎖,沒給周翡暴力破壞的機會,轉頭問她道:「乾淨帕子有麼?」
周翡在身上摸了摸,發現還真有一條——是給王老夫人裝小丫頭的時候,隨手塞在身上的,一直沒用過,自己都差點忘了。
謝允低頭一看,見那手帕折得整齊乾淨,一角還繡著一簇迎春花,似乎透出一股清淺的香氣來,頓時反應過來自己直接開口問女孩要手帕十分唐突,好在他臉皮頗厚,忙乾咳一聲,沒有伸手去接,只將手中的藥膏遞給她道:「掰一塊,你送進去合適些。」
周翡見那女孩哆嗦得袖子都在顫,小孩要哭不敢哭的樣子,便將長刀往身後一背,隔著乾淨的手帕掰了一小塊藥膏遞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