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去唸,失去了你,我那裡再去找第二個?”
靖萱的眼睛仍然睜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著秋陽,神情昏亂。“但是……但是……我們要去那裡呢?除了北京和白沙鎮,你什麼人都不認得,我們要怎麼走呢?靠什麼生存呢?”
“所以我說,我要籌備一下,第一件事,我們得弄一點錢,不管是走公路,鐵路,還是水路,這路費總要籌出來。第二件事,是落腳之處,要找一個大城市,容易找工作的地方,我正年輕力壯,我也不怕吃苦,應該不難找到工作!靖萱,”他盯著她:“你願意跟著我吃苦嗎?我們這一走,你就再也不是金枝玉葉的大小姐了!”“不管要吃多少的苦,不管要走多少的路,我都跟你去!”她熱烈的說:“只要跟你在一起,人間就根本沒有這個‘苦’字!我們會把所有的艱苦化為歡喜,我要做你的‘芸娘’!”
“說得好!”秋陽點點頭,滿臉都是堅決。“既然你我都有決心,那麼事不宜遲,我立刻就去進行!”
“你那裡去找錢呢?”靖萱擔心的問:“你知道,奶奶和爹孃認為我根本不需要用錢,所以我身邊都沒有錢,但是,我有一點兒首飾,不知道可不可以先拿去變賣……”
“你家的首飾一露相,大概我們誰都走不了!白沙鎮的金鋪就這麼兩家,全是你家開的!不過,你可以帶著,萬一路上需要時再用!目前,我家給我準備的學費,藏在我孃的床底下,我得想辦法把它弄到手,反正書也沒法念了……這樣吧!下星期二,我們還在這兒見面,那時候,我無論如何都會完成初步的安排!你也無論如何都要出來跟我見面!”
靖萱用力的點了點頭,緊緊的握住了秋陽的手,兩個人深深的互視著,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那份破釜沉舟的決心,和堅定不移的摯愛。然後,兩人再緊緊的擁抱了一下,就各自回家,去為他們的未來而努力去了。
秋陽奔走了三天,終於把自己的路線定出來了。他決定要去上海,因為上海是全中國最大的都市了,他和靖萱兩個,流進上海的人潮裡,一定像大海中的兩粒細沙,是無法追尋的。目標一定,這才發現,無論山路水路公路鐵路,這路費都是一筆大數字。沒辦法!只好去偷學費了。
秋陽的運氣實在不好,這卓老媽整天待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秋陽根本沒有機會去偷那藏在床下的錢。再過了兩天,他急了,半夜溜進了卓老爹和卓老媽的房間。誰知,他實在不是一個當偷兒的料,那些現大洋又被卓老媽放在一個餅乾罐裡,動一動就發出“欽欽哐哐”的聲音,結果,秋陽這個偷兒,竟被當場逮個正著。
別說整個卓家有多麼震動,多麼憤怒了。卓老爹揪著秋陽的耳朵,驚天動地般的吼著:
“你瘋了?你偷錢?這個錢本來就是你的,你還去偷它幹什麼?你染上什麼壞習慣了,是不是?賭錢?抽大煙?還是什麼?你給我老實的說!”
秋貴更是激動得一塌糊塗。
“咱們一大家子做苦工,省吃儉用積這麼一點錢給你念書,你現在要把它偷走!你簡直不是人!”
“要錢用你就說嘛,”卓老媽傷心透了:“幹嘛用偷的呢?你要多少錢?你要做什麼用?告訴我,我給你……我就不相信你會是去做壞事……”這樣,一家人包圍著他,又哭又罵又說又叫的,弄得他完全沒辦法了,竟在走投無路中,把和靖萱的戀愛給招出來了。不但把戀愛給招出來了,把決定私奔的事也招出來了。
這一招出來,全家都傻住了。
卓老爹跌坐在地上,用手抱著頭,只覺得天旋地轉。卓老媽立刻就放聲大哭,呼天搶地的喊天喊地喊秋桐。秋貴幹脆去找了一根扁擔來,對著秋陽就一陣亂打,嘴裡嚷著:
“我打死你!你這麼不長進,不成材!全白沙鎮只有一個女孩子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