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客戶。去哪裡開戶是他們的自由，關鍵還是靠人際關係，哪個單位不是這樣，為了找存款費盡心思。不搞好關係誰會來這裡。人是有感情的，不能忘記人家的好。

“這個月任務完成了，下個月咋辦？不能總是靠那些大戶吧。”王素芳說。

“這個月還沒有完成。還提下個月，只要我們工作到位。存款絕對不成問題。”顧惜花說。

“我聽說那個黃所長是個酒鬼，整天在酒場上泡，這樣的人喂不飽。”王素芳說。

“我不那樣認為，哪個男人不是這樣，何況是當領導的，吃飯事小，出局事大。”顧惜花說。

一個人的飯局多，意味著這樣幾個潛臺詞。他是有很多朋友的人，他是重要的人，他是受歡迎的人，他是事業有成的人。沒人帶你玩兒，是一種比失業、失戀和失明更令人恐怖的事情，這意味著你成了社會的棄兒，圈子外邊的人。對大多數人而言，他們的內心並不足夠強大，需要不斷被貌似融洽的人際關係認同。所謂人脈、所謂圈子、所謂社會關係，所謂資源、所謂一個人的能量、所謂友誼、所謂生意和交易。最後統統繞不開飯局。酒肉穿腸過，交情心中留，一場飯局下來。各人得到了一張金額不等的社會關係信用卡。

“我認為是不合理競爭，靠吃喝弄來的的存款也不仗義。”王素芳說。

“你。”顧惜花有些生氣，沒有這樣說話的，自己不幹事，還給別人潑冷水，不管用手麼手段，把存款弄來就是成績，說其他的沒有一點用。

“好了，不要說這些沒用的話。只要存款上去了，一些正常應酬還是要有的。”陳子豪接過了話頭說。顧惜花這是為了工作著想。王素芳有著自己的小算盤，還有她和包永亮穿一條褲子。一些話會傳到他的耳朵裡，所以才攔住了顧惜花的話，以免激化矛盾。

下班以後，陳子豪、顧惜花、徐峰、陳杰上了錢曉龍的車，車上陳子豪說了晚上請客的事情，讓大家全都參加，這樣也顯得熱鬧些，程莉已前去打前站，負責安排這件事。

“你們去吧，我可去不了，孩子還沒人照看，不過為了表示我的誠意，這頓飯錢我出。”顧惜花說。

“這錢哪能用你出，都是為了工作，單位可以報銷。”陳子豪說。

“這不是怕你為難嗎，就咱們主任那脾氣，幹什麼都有錢，就是幹正事沒有錢。”顧惜花說。

“大的能力沒有，這頓飯錢還是有的。”陳子豪笑著說。

“說句實話，請他們主任應該親自出面，畢竟是單位一把手，這樣大家都有面子。”錢曉龍說。

“我和他說了，但是他沒有答應，這件事讓我去辦，今天正趕上他值班。”陳子豪說。

“小心眼一個，這是在找藉口，沒有見過這樣的領導，整天正事不幹，不知一天到晚在幹什麼。”顧惜花說。

“這也就是有陳主任張羅，不然我們比現在還要慘。”錢曉龍說。

“大家都在一起工作，不能太差勁了。”陳子豪說。

“好些事情真是沒法說。”顧惜花說。

“算了，不要再提他了。”陳子豪說。

到了市區，顧惜花讓錢曉龍把車停下，既然要請人家吃飯，不能太晚了，她在這下車，孩子實在沒有照看，不然她一定會去，臨下車之際，給陳子豪五百元錢，今天這頓客有她來請，陳子豪沒有接，說好了有他來辦，誰的錢也不用。

“跟我客氣什麼，大家都知道你有難處，為了工作經常自己搭錢，今天請客的錢一定有我來花。”顧惜花說著硬把錢塞到陳子豪手裡，隨後自己離開。

“顧姐真是夠意思。”錢曉龍說。

“她的性格誰不知道，直爽大方，從來不把錢當回事。”陳子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