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這樣還不夠解氣,抬手又把剛剛放回去的那個擺件再次給掃過在地,在一陣怪異的咕嚕嚕滾地聲中,他又粗暴地扯開束住他脖子的衣領,一顆釦子被扯落,掉在地上,滴溜溜地轉了無數圈後,滾進了床底,消失不見。
彷彿自己就是原本的那個女子,安娜的眼眶有點發熱。
“伏倫斯基,原來你是這麼看待和我的過往的。你應該也知道,以我原來的身份,在我決定接受你的追求,拋棄一切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起,你就成了我唯一的希望。現在,當我真正失去了一切後,我才知道原來當初不過只是我把我們之間的那種相互吸引想象得太過偉大了。我害怕你離開我,所以才想要更加緊地抓住你。你無法讓我感覺到安全感,這就是我害怕的原因。現在你終於把你的心裡話說出來了。很好。分開吧,那就分開吧。彼此都不相欠。靠著來自於你的居高臨下施捨般的憐憫和終有一天會消耗殆盡的自責感而維繫著彼此的關係,這絕不是我所想要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安娜用力把眼睛裡湧出的熱意逼退了回去。
她覺得這一刻,她和安娜應該是心靈相通的。
從本質上來說,安娜是個孤高而寂寞的靈魂。所以,哪怕她和卡列寧已經看似和美地過了八九年,她也始終無法把那個走不進她內心的男人當成自己真正的伴侶。而一旦認定伏倫斯基就是那個能理解她的靈魂伴侶,她就決不屑於象別的貴族女人那樣用謊言去和情人保持著暗地關係,而是選擇了直面。最後,當她被這段曾經耀目燃燒的愛情給扎得渾身是血,她就用這樣的慘烈方式去結束一切。
現在,自己取代她繼續活了下去。即便無法繼續用死亡去向舊日情人證明她的憤怒和決絕,也必須要讓他知道,安娜的眼睛裡容不下沙,絕不願任何的苟且和妥協。
☆、Chapter 10
伏倫斯基的情緒已經平復了些,只是臉色還有點紅,剛才那陣因為暴怒而漲出的紅潮還沒有完全消退下去。
“你在說什麼?”
彷彿有點不確定,他盯著安娜,神情驚疑不定,“你說分開,和我分開?這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安娜已經從床上下來了,穿上一件外套,站在了他的對面。
“結束吧!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起,就踏上了一條歧路。現在,路已經走到盡頭,看不到方向了。那麼就此分開吧,讓一切就這樣結束,往後我們再不相干了。”
“分開?各不相干?安娜,這又是你的新把戲?你想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看在上帝的份上,求你不要再胡鬧了!我已經夠累了!”
伏倫斯基的聲音都有點變了,神色裡再度露出些許的懣怒和無奈。
“你就是這樣看待我的嗎?”安娜冷笑了下,“那麼我就再說一遍。分開吧,結束我們的關係。這不是試探,更不是口是心非。我想這應該也是你的願望,只是,我想你大概永遠無法主動先開口,那麼就由我開口好了。”
伏倫斯基終於相信了她的話。
他的眼睛裡顯出一種不可置信的神色。或許是太過吃驚,他甚至忘了做出反應,只那樣定定地望著面前的安娜。
她的目光冷淡而清澈,神色平靜。
他終於相信了,她是在說真的,並不是試探,更不是喝多了酒之後的胡言亂語。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伏倫斯基有短暫的茫然,茫然過後,就是一種本能的如釋重負感——確實被安娜說中了。在他們此前一次又一次的爭吵後,感到心神俱疲的他就曾在腦子裡冒出過這樣的念頭,但是每次,這種念頭在剛剛出現的時候,就會被他自己給掐斷。他為自己竟然生出這樣的想法而感到羞愧和自責,這與他作為一個男人應該具備的責任和道義感是完全相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