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了。”
“為什麼呢?”
“小孩子怎麼這麼多為什麼呢?”
說完,司機就不再做聲,一路沉默的到達目的地。陸家那天大人全不在家,只剩下陸湛鳴和保姆阿姨。嘉培一進門就神秘兮兮的對湛鳴說:“陸哥哥啊,我對你說,今天天安門走不了哦!”湛鳴聽了,一震,想起這幾天父母兩人的異常忙碌和凝重神色,直覺天安門有事發生。他望著嘉培,問:“培培,願意到天安門去一趟嗎?”嘉培聽了,興奮起來,有一種探寶的緊張和刺激在慫恿著她:“願意,願意,我願意!”湛鳴見她點頭,立馬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兩人打算坐公車去。可是,兩人都是第一次坐公車,平時上下學的,都是有專車接送的,於是,根本不知道哪輛公車能到天安門。無奈,只好問售票員,售票員聽見兩小孩要到天安門去,都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不到,不到,今天不走天安門!”湛鳴聽了,更加感到蹊蹺,趕緊問:“那哪一路車到?”“沒有一路車到!”說完,就叫司機開車走了。如是這般,一連遇上好幾個。嘉培有點洩氣了,望著身邊人,湛鳴靜默著,想了半天,然後在下一輛車到來的時候,拉著嘉培的手上去了,一路坐到離天安門最近的地方再下車。
下了車,兩小孩就朝著天安門前進,可是還沒看到天安門的屋簷,就發現,天安門附近一帶戒嚴了。四周充斥著軍車,軍人,手槍,鋼盔,各個神情嚴肅,沉默不語。往更遠的地方看去,還有一大堆穿著便服的大人,在那裡坐著,站著,跪著,跑著,哭著,鬧著,喊著。嘉培被嚇著了,拉著湛鳴的手,直往他身上靠。湛鳴雖然大嘉培三歲,但到底是小孩,沒見過這麼嚴峻的場面,心裡還是沒底的,但是,為了嘉培,再沒底也得鎮定。
一個軍人看到他倆了,就大步走過來,大聲的吼到:“小P孩呆在這裡幹嘛,還不回家!”
嘉培聽了,被嚇壞了,連哭都忘記了,只知道往湛鳴身上靠,湛鳴也下意識的拉緊了嘉培的手。卻不忘問那個軍人:“發生了什麼事?”那軍人聽了,覺得很好笑,居然會有兩小孩跑到天安門來看熱鬧,還問他什麼事:“什麼事,殺人的事!”嘉培聽了,開始抽泣,生怕自己也被拉去砍頭,湛鳴皺了皺眉頭,把她的手拉的更緊:“你們怎麼可以草菅人命!”軍人聽了,大笑起來,小P孩果然是小P孩,什麼都不懂,把一件複雜的事情看的無比簡單:“再鬧下去的話,可就不止草菅人命了。你們還是走吧,這裡不是你們湊熱鬧的地方!”湛鳴還是站在那裡巍然不動,軍人卻已經喪失耐心了,伸出手推嚷著:“去,去,去,一邊去,這裡沒什麼好看的!”正拉扯著,一聲“住手”傳了過來,往聲源一看,竟然是湛鳴的伯父,北京軍區的副司令。湛鳴看到伯父竟然會出現在這裡,就知道,此事更加非同小可了,同時亦知道,現在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
回家的時候,是陸伯父的手下送回去的,湛鳴和嘉培坐在車上,都沉默不語。湛鳴是一種危機到來前的沉默,嘉培則是嚇的。好半天,還是陸伯父的手下打破沉默,笑著對湛鳴說:“湛鳴啊,你再不放手,你妹妹的手就要被你捏碎了。”湛鳴聽了,趕緊一鬆,然後拿起嘉培的左手來看,紅紅的,明顯是用力過度的痕跡。湛鳴心痛了,問:“痛嗎?”嘉培點點頭,湛鳴看了,罵到:“笨蛋,痛要吱聲嘛!”嘉培心想,那樣的情況,我才沒那個膽量放手呢。
到家了,兩人下車,湛鳴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過頭來對著那個手下說;“他不是我的妹妹。”
剛一進門,就看到陸父和沈父的身影,沈父二話沒說,拉著嘉培就走了。湛鳴則跟著父親進了書房。
陸父神情嚴肅,盯著湛鳴看了半天:“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