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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董昭忽然有一種明悟,漢軍其實並不準備打合肥戰役,就算他不出使,合肥戰役也不會在近期爆發,所有的這一切,劉璟不過是在擺個姿態而已。
悟通這一點,董昭的心中頓時變得輕鬆起來,作為全權使者,他完全可以答應對付提出的兩個條件,想到這,董昭毅然道:“為表示魏國的誠意,司馬尚書提出的兩個條件,我可以代表魏公接受。”
劉璟點點頭笑道,“既然雙方協商撤軍的障礙已經掃除,那麼我們就可以坐下來,具體商討怎麼撤軍,撤軍距離和人數等等,我會任命司馬尚書為全權代表和董大夫談判,希望能夠儘快達成共識。”
會見結束,劉璟回到了自己的官房,脫去禮儀王袍,換了一身輕鬆寬大的常服,他又對侍衛道:“去把軍師請來!”
“不用去請了!”
門口傳來賈詡的笑聲,“我這個不速之客已不請自到。”
“軍師請進!”
劉璟連忙將賈詡請進來,兩人在房中坐下,侍衛給他們上了茶,賈詡笑道:“董昭似乎已經明白了漢王的真實意圖,我看得出他最後恍然悟通的神態。”
劉璟冷笑一聲,“董昭是曹操的重要謀士,他若連這點暗示都看不出,那他這個謀士就當得不合格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作為局中人,董昭未必能看透,不過他確實不錯,居然醒悟了,不愧是曹操的重要謀主。”
兩人喝了口茶,這時賈詡又笑道:“殿下下一步是要插手丕植之爭嗎?”
劉璟點了點頭,“確切說不光是丕植之爭,如果有可能,我還想把曹彰也拉進來,把水攪渾,軍師還不知道吧!昨晚華歆來秘密見我。”
賈詡一怔,隨即呵呵笑了起來,“看來曹丕也耐不住了,這兄弟二人爭位已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劉璟沉吟一下又道:“其實我要找軍師過來,並不是為丕植爭位之事,而是想和軍師商量一下收復河朔,解除羌胡對關中的威脅,這對我們遷都長安意義重大,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暫停合肥戰役。”
賈詡點點頭道:“微臣明白漢王殿下的憂慮,確實,關中以北幾乎都是胡人天下,這對我們遷都長安很不利,必須要先解決胡人問題。”
“我就不明白,關內及河朔的局勢怎麼會失控,幾乎都被胡人侵佔?”劉璟眉頭一皺問道。
“此事說起來話長,只能簡單說說,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東胡鮮卑人在漠北漸漸崛起,擊敗了北匈奴,又在草原發動了一連串的征服戰役,在鮮卑的威脅下,烏桓人、南匈奴人,還有羯人只得大舉南下,逐漸蠶食河朔、關內及幷州北部等漢人地盤,朝廷又無能為力,結果造成了北方流民大遷徙,一連數十年,對中原政局影響巨大,比如黃巾之亂,不就是朝廷難以安置這些流民,最後引發造反嗎?這也是中原諸侯割據的根源啊!”
北方流民遷移數十年之事,劉璟深有體會,他又問道:“不僅僅是羌氐人嗎?”
“不僅是羌氐人,羌人氐人也有,還有烏桓、匈奴、羯等胡族,河套地區還有鮮卑人,所以稱為羌胡並不是準確,應該稱為雜胡,人數有近百萬之眾,殿下,可不是那麼容易擊敗它們,連曹操也是採用了懷柔安撫手段,冊封他們為各地校尉,實際上就是承認他們自立。”
劉璟默默點了點頭,他知道雜胡南下對於中原王朝的影響極其深遠,不僅造成漢人流民大遷徙,引發黃巾之亂,最終導致漢朝滅亡。
而且在百年後也是這些盤踞在北方的雜胡大舉入侵中原,引發歷史上著名的‘五胡亂華’,掀開了中世紀最黑暗的一幕,百年塗炭,漢人幾乎被屠殺滅絕。
劉璟負手走到窗前,久久凝視著天空,白雲藍天,湛藍得象一塊純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