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虞秋忽地扯住雲珩衣袖,眼神往後瞟著。
後面是她的一眾丫鬟,彩嵐也在其中。
雲珩意會,吩咐其餘人留在樓下,不必近身伺候。
“……上面這幾日剛修整過,乾淨寬敞,保管您滿意。”小二躬著腰把人請進去,“小的去給您上茶,咱們店裡還有幾種糕點……”
雲珩做主點了幾樣,似隨口道:“我記得這裡原本的擺設就不錯,為何忽然重新修整?”
“嗨,都是小的記性差,先前不小心誤了貴客的事……”小二說得含糊不清,但也能讓人聽懂,大概就是得罪了貴客,害茶樓被人砸了,不得已重新修整了一遍。
虞秋原本還在想丫鬟的事,沒太注意他二人的對話,小二將要退下時又道:“客官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談?咱們這牆壁不隔聲,當心被人聽見。”
朦朧間虞秋覺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麼重要的細節,她朝小二看去,發現小二臉上有一片淤青,是被人打的。
“等等。”虞秋喊住他,不確定地問,“你們店裡是什麼人……砸的?”
小二咧嘴一笑,道:“咱哪認得貴人啊,都是小的眼拙惹出來的,是小人的錯,已經不礙事了。”
很快,小二端上茶水與糕點,重新退了下去。
虞秋看看雅間新換的桌椅,摸著新漆了桐油的窗欞,心中又一次亂了起來,好像真的有什麼被她遺忘了,是什麼呢?
尚未理出頭緒,雲珩給二人各斟了一盞茶,悠然開口道:“你問我怎麼辨認出壞人的,很簡單,眼觀八方耳聽六路。所有的事情都有跡可循,只要抓住一處異常剝絲抽繭,逐條分析,琢磨對方可能採取的措施,再試想一下事成或失敗的後果。前因後果理順了,自然就什麼都懂了。”
“前因後果……”虞秋無意識地重複著他的話,發現手邊被推來了一盞茶水,順手端在手中,看著茶麵浮著的自己的面容,就這麼定住了。
她想事情想得入神,雲珩也未打擾,悠哉地吹了吹茶麵。
茶樓的位置的確很好,從視窗看去,能看見偷摸跟著的幾個人影。今日他帶虞秋出府走動這事,怕是已經傳開了,也因為是他帶著,才沒人敢上前來驚擾。
換作虞秋自己,怕是要被人為難了。還有她那漏洞百出的府邸,都有待解
() 決。
飲盡一盞茶,再看虞秋,仍是垂睫細思,想得太認真,以至於一縷髮絲被風吹到臉上也沒察覺。
要不再多提醒一點?雲珩想著她若是當真察覺不到,乾脆借侍衛的口說出來算了,正要喊人,虞秋突地站起來,手中茶水搖晃,略微灑出。
看來不用提醒了。雲珩問:“怎麼了?”
虞秋髮現手背被茶水打溼,慌忙把茶盞放下,語無倫次道:“沒事,我、我……”
“先擦擦手。”雲珩遞了張帕子給她,她接過,神色恍惚。
虞秋終於想明白了,許伯騫計劃失敗,一定會回頭查為什麼失敗,這家茶樓和小二是被她拖累,遭受了無妄之災。
她有些不安,擦拭著手背時看見了自己右手上纏著的絹帕,道:“我手上傷口疼,我想回去了。”
雲珩點頭,送她下樓。
到了樓下,小二躬身相送,虞秋瞧著他面上的傷,停住了步子,丫鬟正要問怎麼了,她轉身從丫鬟袖中拿了幾錠銀子,擱在櫃檯上,偏過頭道:“茶水很好,打賞給你們的。”
然後不管別人是何面色,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
雲珩看著這一切,未置可否,直接將人送回了家。到府門口,他未再進去,直接開口告別。
虞秋這一路都沉浸在自責中,是她考慮不周,連累了別人。聽聞雲珩要走了,她忙將人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