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怕真的會悄弱到一個人躲起來哭了。
大夫來了,是裴行儉,恍然大悟,李治竟忘了這個手下大將同樣精通醫理,之所以等到現在,是要金風神去藥鋪取藥,可是裴行儉是男人,那中鏢的部位又如此敏感?
魚玄機蒼白的臉色開始泛青,青中很明顯帶著黑氣,有種四溢衝出天靈蓋的玄幻感覺,原來壓著呀哼都不哼一聲的女人,終於輕輕的嗯了一聲,輕輕柔柔實在小的可憐,卻潛入了李治的心裡。
裴行儉望著李治沒說話,意思很明顯,他也知道這個很尷尬,畢竟無論事實真假,這個魚玄機都和陛下不清不楚,未來可能又是一位皇妃,君臣有別,且不說自己治不好,就是真的治好了,說不定也會在陛下心裡留根刺,對於裴行儉實在是一樁得不償失的買賣,他其實是不想做的。
李治一直對著魚玄機泛出黑色血跡的右胸怔怔出神,一旁註視他的裴行儉是第一次看到李治一頭汗水,臉色雖未變,可眼神驚慌的像個孩子,似乎在抉擇甚麼。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如果要治療魚玄機中了毒的右胸,很可能就得切除女人的右胸,也許不需要全切,只需要切一部分,可是莫說女人自己了,就是裴行儉這種外人,都知道這對於一牟少女很殘忍,尤其對方還是一個huā嬌葉媚的美人,陛下的勝負心和濃重如墨的執念,讓他不甘心做出選擇,那意味著徹底的失敗。
李治緊緊抿起一直被武媚娘調笑與爺爺李淵父親李世民一脈相承生性涼薄的嘴唇,握緊拳頭,眼睛通紅,他知道時間不多了,可是他真的下不了這個決心,一半是對女人的不忍,令一半是關鍵時候,李治鑽起了牛角尖,他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敗還有無能。
從中鏢開始就緊閉著雙眼的女人,猛然睜開眼睛,和從前一樣,一樣平靜冰涼,八風不動波瀾不驚,全不把自己放在心裡。
“欠你的一條命,我魚玄機還了,現在,我們兩清了。”
李治神情刻板地抬頭,望著臉色越來越差的魚玄機,似乎有點不理解,有點慘淡地擠出一個笑臉,輕輕的道:“魚玄機,你知道,我根本不需要你還的。”
魚玄機看著坐在床腳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孩子的李治,一直平靜的心在這刻奇蹟的跳動起來,她只想好好的抱著這個男人,沒有太多複雜男女的感情,甚至不需要認識,只願像一個母親一樣,去擁抱他讓他安心釋懷。她能聞到的他身上好聞的皂角味道,很奇怪,為甚麼別人用皂角第二天味就消了大半,可他似乎一直留著這個味兒”她知道今天很可能是自己的最後一天”閉上眼這本來還清晰的臉龐,就永遠的陷入模糊,黑暗,但他絕不會忘記此時的味道,是一種能夠遮住自己滿身血性的皂角味兒。
“欠別人的總需要還給別人,不是嗎?”
李治並沒有再去分辯甚麼,那雙拳頭握的鐵緊,死死的盯住女人不斷向外滲出黑血的右胸,旁邊的裴行儉再也忍不住,強行打斷了李治的出神,“陛下,快點,時間不多了。”
女人低頭悲涼的看著自己的右胸,似乎明白了李治的猶豫,紅著眼睛抬起頭,堅定緩慢的搖頭:“你說得對,我實在不能算是個女人,可,“終究還是個女人,不是嘛?”
李治平靜道:“我不想你死”更不想你替我死,鄙人沒這習慣。”
女人盯著眼前準確身份應該是她任務目標的年輕皇帝,問道:“如果,我活下來,又沒有那個,你呢……“……嫌棄我嗎?”
李治搖搖頭,又點點頭。
女人閉上眼睛”臉上浮現一抹果然如此的蒼白。
“君無戲言,還記得我讓你進宮的諾言嗎?”男人輕聲問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