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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是報仇也不對,對石大人而言,這並不是報私仇,而是要為國為民除去奸邪。

卻說蘇州城裡,雖然石參政由於誤會(可嘆搞不清制度的民眾都以為他是浙江的官員)被打跑了,但二十多船米卻是留下了。之後隨著外地米糧不斷流入,蘇州府米價連日呈現回落趨勢。對此上上下下都鬆了一口氣,這道難關終於挺過去了。

形勢轉好,府城的官們也紛紛到任。兩三日功夫裡,的知縣來了,的通判來了,的同知也來了。幾乎就是前後腳的時間,大概或許當然是巧合罷。

由此李推官的工作量大大減輕,原來分理的涉及民政、錢糧、捕盜等事項按照王知府吩咐都交了出去,只留下了兩樣事務。

一樣事務是刑名獄案。吳人訴訟成風,蘇州府這些縣的案總量很多,少的縣每年千把件,多的縣要到兩千,但需上報到府裡複核的大案估計也就幾百件樣。相較之下,李推官的司法工作比知縣輕鬆多了,不必糾纏於甲欠乙五分錢不還、丙搞了丁的老婆不賠償之類的雞毛蒜皮小案。

二樣事務是府衙存餘庫。這個名字看著很陌生,但它的別名估計都知道,所謂“小金庫”是也。什麼羨餘銀、火耗銀、罰贓銀之類的都在這裡頭,大部分是縣裡按照見面分一半的江湖規矩繳納上來的。

大明朝廷堪稱是前所未有的吝嗇,制度設計上是把地方官府當賊來防的,不會給地方留多少稅收使用。當然有政策就有對策,沒有小金庫,地方官府的日還真過不下去,所有府州縣都是這樣,就差寫進明文條例了。

前後任地方官交接工作,重要的就是要理清小金庫數目,帶走多少、留下多少、有沒有虧空都要討價還價分個清楚,預設行規是後任後輩讓一讓前任前輩。

以上兩樣合起來就是美其名曰的“掌刑名、贊計典”,權大、責輕、實惠多。

這些時間官吏缺額補滿後(某人趁機大肆安插吏員),府衙運作步入正軌,李推官每天的公事也就是判一兩樁案,寫幾個批詞(可以由書吏代寫),或者是別人找他簽押開票支銀。

此時李佑本該逍遙度日,將妻妾接到府城過上性福的生活。怎奈石參政的陰影籠罩在心頭揮之不去,叫他缺少了點安全感,原定購宅置業計劃便再次推遲了。真無可奈何時,說不得又要回鄉閒住。

話說這石大人應該不會逃的太遠,怎麼過十天了也沒回來上任?

還是那句話,堂堂三品大員差點被群毆說到底是個挺丟臉面的事,正在街頭巷尾熱議時送上門去豈不是現眼麼?

於是乎石參政便以重打製儀仗、督促糧運為藉口,暫時駐留在滸墅關,等風頭小了再去府城上任。

三月中某日清晨,蘇州府府衙例行排衙。此時大小官吏濟濟一堂,列隊聽事,不像上個月只有小貓三兩隻的慘狀。對於這個場面王知府很欣慰,當場宣佈了一條特大喜訊:“敬愛的右參政分守蘇松道石大參將於明日到達本城上任”

大堂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聽到喜訊(誰敢說上司到達是悲劇)後,不約而同的去觀察位列前排的李推官――傳言石大參上次準備到任,被勇氣過人的您老人家領著一群百姓趕走了,求內幕、求八卦、求下文。

李佑心裡五味雜陳,該來的還是要來…他明白王知府宣佈這個訊息的原因,顯然是要安排迎接、宴請事項。

這些事他適合出席嗎?真要和那石參政貿然見了面,指不定又要多生事端。李佑斟酌片刻,對王知府道:“稟告府尊,下官忽染疾在身,懇請給假數日。”

對於李佑的心情,王知府是很理解的,散了後留下李佑道:“你不必過於焦慮,參政雖大,畢竟不直管你,中間尚隔一層,掌監察彈劾事的陳巡道又是你的老上司。只是每年府裡官員考記都要上報到石參政那裡,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