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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部分

他們來說可能危害更大。

李佑不要緊,但李佑背後有許次輔。勳戚勢大,他們依舊是殿閣大學士,盯著首輔寶座的許次輔若得勢,他們就只有告老還鄉的份了!縱觀歷代非正常致仕的大學士,大都是栽在同僚手裡的,崇禎年間這個特殊時期除外。

不要說什麼君子有容人之量成人之美!在成王敗寇的官場中,容人之量這個詞,從來都是給勝利者錦上添花用的,是成功者的專利,失敗者只配稱為襄公之仁,而不是容人之量。

從這個角度看,徐、彭等大學士們雖然官高爵顯,但在李佑面前,似乎算不上勝利者,沒有資格以容人之量去對待李佑。

即便退一萬步,雙方有淡化矛盾的美好意圖,但那也需要時間和臺階來慢慢實現和磨平。但為了一個區區五品,似乎不值得當場自抽耳光式的變臉,否則顯得很輕賤,可能要遭到首尾兩端之類的嘲諷。

身為大學士,須得講究體面,不能不在意這些風評,他們不是一心抱皇家大腿、可以不大管士林清議的袁立德。

好罷,不得不承認,推舉勳戚方面的人,也可能會遭到腹誹,但這僅僅是與太后暫時妥協而已,誰在官場上沒有妥協的時候?但若推舉李佑,讓人看去簡直是丟臉,比無奈妥協更丟臉。

李大人冷眼旁觀,站在人性自利的角度,他對幾位大學士的想法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因為他深知徐、彭等人都不是勇於自我犧牲的人。

或者說,徐、彭等大學士作為宰輔不可能一丁點肚量也沒有,但是在他李佑這小雜兵身上吃虧吃得太多了,而人的容忍總是有限度的。所以導致這些閣老,特別是彭閣老對自己幾乎是零容忍,見到自己便很容易就怒氣滿值,連個妥協意識都沒有。

種因得果,這也算是自作孽了,李佑唏噓不已。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回頭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要作孽就作孽到底罷!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今日天氣晴朗,殿內光線不錯。丹陛之上的慈聖皇太后透過珠簾,將下面一些大臣的表情一一看在眼裡,見他們各懷心思,彼此猜疑,遂產生了報復快感。

君權原來應該是這樣使用的, 自己早該認識到這點,而不是說好聽些叫從諫如流,說難聽些叫唯唯諾諾的去當什麼“女中堯舜”。當來當去,把自己當成了金殿落淚的孤家寡人!

可惜自己醒悟的太晚,如今已是時不我待了。只能有一步算一步,為天子打好根基,不要再重蹈她的覆轍,輕易受這些朝臣的欺弄!

其實錢太后心態有點算是女人鑽了牛角尖,通盤計劃充滿了女人式的小陰謀和小想象,但與手握君權搭配起來還挺有效。

她別的不會,但照葫蘆畫瓢效仿先人總是會的,歷代先皇的羽翼,無非是中官、廠衛,國朝初年還有勳戚。

這三種勢力中,重建司禮監還好,君上用家奴當秘書,文官管不到,也還可以容忍。重用勳戚也還好,本身都是公侯世家,基礎不算差,慢慢引導抬舉,總會收到效果的。

但要重建東廠和錦衣衛鎮撫司這種讓文官極沒有安全感的組織,那就會觸犯文官心理底線,絕對要引起滿朝上下萬眾一心的殊死反彈。所以錢太后即使有意願,也不敢嘗試,更別說她根本沒有這種威望和人手去嘗試。

不過五城兵馬司衙門分列五城,觸角遍及各坊、鋪,若經過強化和改造,便可以發揮出類似於當年錦衣衛的部分功能。辦不了詔獄,但憑藉遍佈全城的人手,能起到偵查動向、打探訊息、尋找把柄的作用就足夠了。

所以錢太后才對總領五城巡城御史和五城兵馬司的檢校右僉都御使、提督五城兵馬司如此上心。不僅僅是要藉此立威和挑撥文臣之間的矛盾,還有很多後續想法的,只是這點心思,連女兒都不曾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