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了幾分,眼眸中漸漸失了光彩,那雄偉的氣勢一散,背脊佝僂下來,變成了個尋常老頭兒的模樣。老人家手撐著膝蓋,慢慢坐到了旁邊的石墩子上。
“昨夜裡,晨兒的靈根被人以重手法拔除了,如今成了廢人一個,連下床穿衣的氣力都沒有。我觀他的面相衰敗,只怕最多還剩下十年陽壽可活,當真是造孽,造孽!”
“什麼?二哥的靈根沒了?”司馬雁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尖聲驚叫道,“這不可能!”
連老大司馬晟都驚得合不攏嘴。雖然老二司馬晨自打修了終南仙宗的外門煉氣術,在家中就變得飛揚跋扈起來,嘴巴上口口聲聲的堅稱他自己已然不是俗世中人,可做事卻總喜歡為難別人一番,非要讓別人求著他拜著他才行,在家裡就好似一尊佛祖般。司馬晟一向對這位“修道”的二弟很有些成見,但如今一聽說司馬晨被人拔除了靈根,成了個徹徹底底的廢人,而且只剩十年陽壽可活,他兩人那畢竟是血脈至親,司馬晟也不由得滿心悲慼。
“有什麼不可能!”司馬文馳老先生搖著頭,“如今已然成了這個樣子,老太婆都急的昏死過去兩次了。我於今晨急傳信去問終南仙宗的高人,結果人家不僅沒有迴音,還隔空作法,震碎了我的傳訊玉符,看樣子是要從此與我司馬世家斷絕往來。我真不知道晨兒做了什麼事情,得罪了終南仙宗的高人,竟被整治成這般模樣。想當年為了能讓他拜入終南仙宗門下修道,我與老太婆不僅傾盡所有珍藏,還一人捨去了六年陽壽與一口本命先天真炁,本以為晨兒總算作了修道之人,可未成想依舊成了一團泡影,這就是我司馬文馳的報應啊!”
司馬雁臉色煞白,她不敢說話,攏在袖中的手指悄悄捏住了杜半山的傳訊玉符,四小姐心中想到:“半山師兄,你驚走我二哥就行了,怎麼還去下此毒手?不可能,以半山師兄的性子,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更不可能震碎父親手中的終南仙宗傳訊玉符!這也許不是半山師兄做的,但那會是誰?”
轉念想到自己年邁體弱的母親在家心急如焚,司馬雁鼻子一抽,眼淚止不住落了下來。
“師妹,事到如今,師兄再躲著不出來,可就交代不過去了。”杜半山的聲音,忽然在司馬雁的身邊響起,“你也莫要隱瞞了,不過是一個修道之人,你家少了一個,你就還他一個好了,何須如此悲傷?”
“你是何人?”司馬文馳老先生猛抬頭,怒視著在司馬雁身邊顯出身形的杜半山。
“司馬大俠,在下崑崙仙宗太乙堂杜半山,亦是涼州府供奉閣監察朔城的執事,還是我崑崙仙宗太乙堂真傳弟子司馬雁的同門師兄。”
第二百六十一章凡間戲,顯魔祖
杜半山報出的這三重身份,一時間讓見多了大風大浪的司馬文馳老先生都愣住了。
崑崙仙宗太乙堂的弟子也就罷了,雖然崑崙和終南乃是齊名的九州道門大宗,但老先生既然有門道兒為司馬晨求來仙緣,那麼道門大宗的弟子在他眼裡也並不十分稀奇。可“涼州府供奉執事”這重身份,那就不能不讓老先生的神情為之一凜了。
在凡俗中,司馬文馳老先生就是這西北朔城一帶的土皇帝,他若是跺一跺腳,整個落雁口都得晃三晃搖三搖。但涼州府供奉閣的執事仙師,尤其還是專門負責監察朔城的執事仙師,那可就是坐在他這位土皇帝頭頂雲端上的神仙人物了。
雖然道門供奉閣嚴守仙凡科儀,絕不會輕易插手凡俗中的瑣事,派出的執事弟子只能是潛藏高天之上俯瞰蒼生,不受法諭不得出手,但如果真有什麼事情妨害了大雍氣運,或者有赤胡國的奇人異士橫跨大漠而來,那這些供奉閣執事仙師就會顯身出來,以雷霆手段將作亂之人抹殺。
司馬文馳老生曾有幸隨西北督軍大帥一起拜見過涼州府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