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蹙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北宮家遲早會原形畢露。這次他放過北宮嘯,不代表不懲治北宮家族,畢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們都退下吧!”楚帝淡淡道。
這句話彷彿下了赦令,祠堂內,周圍人做鳥獸狀散去。
僅僅剩下楚暮雲與八個侍衛留在此地。
而方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彷彿與楚暮雲無關,他伸手撫過她冰冷蒼白的容顏,心神動盪,忍不住又想起了兩人初見面時的一幕,腦海閃過她的一笑一顰,閃過她的一言一語,那些再也不存在了,他心頭漸漸沉重,彷彿丟了重要之物,空落落的有些茫然。
楚帝與蕭丞相此時方才想起另一樁事情,慢慢來到靈堂,與楚暮雲一樣把目光落在花閉月的面容上,兩人不約而同地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
蕭丞相想起自己的兩個孫兒,雖對花閉月始終心存芥蒂,但是想到孩子自幼喪母,心中不禁沉浸在一片哀愁之中,若是這女子還活著,他一定不會再對她橫眉冷對了!
“孩子,對不起”蕭丞相低低地道。
楚帝負手而立,目中閃過複雜的光芒,沒想到花閉月竟然會英年早逝,心中百感交集,盯著楚暮雲看了許久,見這個兒子竟是彷彿渾然不覺,只是一味低著頭,不由哀聲嘆息,這個兒子與他始終是太像了,當初前皇后去世的時候,少年夫妻,恩愛情深,他就這樣陷入哀思當中,當所有人都已經從沉痛中回過神來,他卻始終無法放下。一直痴痴呆呆,旁人說什麼幾乎也聽不進去�
他慢慢上前拍了拍楚暮雲的肩膀道:“雲兒,節哀!”
江南淫雨票靠,這場雨一下就是三日三夜,花閉月與玉流觴林熙寒躲在凰盟唯一的宅院內,才沒有落得一個被淋溼的下場,終於待到雨過天晴後,三人方才離開凰盟,此時此刻,花閉月面色煞白,跟隨林熙寒與玉流觴一同往江南花家趕去。
三人一路快馬加鞭,花閉月坐在林熙寒的身後,隱隱擔憂,心神不寧,不知自己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忍不住道:“林熙寒,我有些擔心!害怕發生一些事情。”
“害怕什麼事情?”
“我覺著情形不妙,若是我的身子沒有神識,是不是變成白痴?”
“變成白痴也有可能,大概也會一睡不醒。”林熙寒又揚起鞭子,催促馬匹快些向前奔去,遠遠的,終於看到了城門。
花閉月接著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東方閱與璧宿他們怎樣了?不過有他們在我身邊,應該不會有問題。”
“既然你這麼覺著,應該不會有問題的。”林熙寒表面安慰著她,依然飛快策馬來到城中,驚得路人紛紛閃躲。
花閉月知道他口是心非,只好什麼都莫問。
終於在三人趕到花府之後,卻看到花府大門前吊著白花,此刻,花閉月撥著黑袍,斗篷遮擋住絕麗容顏,自然無人看到她是何面貌,而她陡然之間瞧見府內辦喪事的情形,頓時,微妙的情緒中不由夾雜著擔憂與恐懼,憶起花家的葬禮極獨特,恰恰是火葬,而且是死後三日的清晨便要火葬。
玉流觴心中一驚,忙尋到了門子,顧不得與他客套,連忙問道:“府裡面死了的人呢?”
看門人幾日未歇,見他儀表堂堂,以為他也是弔唁的,打了個哈欠道:“今天已經是第三日了,當然是拉出去燒掉了!”
這句話彷彿晴空霹靂,花閉月如遭雷擊,面色慘淡,幾乎要昏厥過去,然而這替身卻是與真人不同,根本就不會昏迷。她霎時不知該要如何是好?
聞言,林熙寒與玉流觴兩人的面容也變得陰沉可怕。
那門子感到周身一股寒氣,嚇得哆嗦一下,連忙關門躲了起來。
與此同時,院子裡隱隱傳來幾名小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