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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在顧遲與謝沉交談之時,他都是微垂眉目安靜地待在一旁,但聽到自己的名姓從顧遲口中說出時,卡盧比很快就把面孔轉了過去。

腳步聲。

‘顧遲’在向他走來,準確靈敏的聽覺讓卡盧比意識到這一點。兩人距離本就不遠,幾乎只在下一刻——

是有什麼溫暖柔軟的東西碰觸在他臉上……?

第4章 小魚乾

對來人提不起戒備抵抗,雖說被碰觸的地方十分接近人體脆弱的眼部,卡盧比的反應也只限於反射性地快速眨了一下他那雙眸色淺淡的赤眸。

手指輕碰觸在異族男子狹長的眼角旁,顧遲溫言道:“醫治。”

數日的相處,卡盧比對這個詞並不陌生,因為顧遲每次替他換敷傷藥前都會語及這兩個音節。短短几天就能聽懂部分簡單的字詞,不得不說也真是了不得的記憶力,

心絃微動,卻不是因為得知雙目或許能可復明,反倒眼角旁被碰觸的地方生起些許莫名燙意,卡盧比不由得垂了垂眉眼。

仍與族人一同居住在幽暗的地下深處時,他眼中所見的事物與現在實際也相差不遠。同樣是漫無邊際的暗色,失明對他可以說並無影響。

“嗯。”卡盧比低應一聲點了點頭,隨著顧遲手指的撤離,眼角旁被碰觸過的地方彷彿也終於回至常溫。

救了他的人是什麼樣子的……?卡盧比嘗試過在心中勾勒出對方的面容輪廓,但總是不能成功。

“師兄,你不是要把他帶回萬花谷吧……”用的是陳述語氣,謝沉心下是已肯定了七八分。

顧遲的回應是沒讓謝沉失望,在回以肯定後溫雅淺笑道:“我去備些乾糧。”

說罷他就轉身欲踏出屋門,依然是沒走幾步身後就有個人自發地跟了上來,對此顧遲已習以為常。

簡陋且有些舊損的木門被推開的一剎,傾灑入的日光讓卡盧比倏地頓住腳步,憑著上回的記憶他準備拿下掛在在門旁牆上的斗笠。

這一回顧遲輕咳一聲抬手止住了他的動作,什麼話都沒說就扣住還在遲疑的人的手腕,前走幾步踏出屋門後沉力一引,後者在缺乏反抗意識的情況下輕易就被帶出屋外。

是的,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卡盧比下意識地微眯起雙目,置身於屋外無所遮擋,他卻沒有任何痛感。

憑著感知,卡盧比把面孔轉向日光的來處,闔目微仰起頭。常年不見日光的膚色在映照下愈顯蒼白,但也無損異族人深邃面容所具的獨特美感。

是大神明瞭真相撤去了對他的不公處罰……?

是問句而非陳述。放在以往定是深信不疑的事物,現卻無法迴避由心而生的質疑。

“如何?”現是清晨時分,日光淺薄,即便沐於其下也仍是一身清涼。顧遲此時已放下了扣在卡盧比腕上的手,側身回望時面上猶帶笑意。

“……那提亞。”低沉而微帶沙啞的音色正是常年缺乏水分滋潤所成,異族語言的發音與中原處差異甚大,但倒也頗為好聽。

“言謝未免太過。”顧遲微笑著隨意擺了擺手,但看著那張在他話音落後就帶有疑惑神色的臉,顧遲頓了頓又道:“無事。”

說要動身就不拖延,只不過到市集中時,顧遲東西是沒‘買’到,而是被強塞了一份。

面容尚且算得上年輕的女子把顧遲攔下,遞過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包裹,面上是易見的感激神色。

追溯其原因來,是她的孩子日前莫名患上重症,村中唯一的大夫對此束手無策,而即便是最近的城鎮實際也與此相距甚遠。在對方哀求大夫設法醫治時顧遲恰巧路經聽聞,於是接下來的事情便順理成章地發生。

刷好感與當好人做好事是有相當緊密的關聯,這是顧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