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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剌西亞正在用餐,他吃得很少,只有半頭羊,一點也不比那些在玄武族幫工的族人好,許多吃食甚至還是手下附庸獻供的。

他煩躁地將吃過的羊屍一扔,心裡愈發妒恨起阿撒茲勒。

聽完手下帶回的訊息,他不由得眼睛一亮,「你說玄武的兩個祖神下落不明,現下那裡只有一頭鹿和阿撒茲勒看顧著?」

回來的六翼神低著頭,「是,且玄武族的部落已經被燒了,現在他們沒有住的地方,正是偷襲的好時候。」

格剌西亞哼哼地笑了起來,略一思索一番,慢悠悠地拍著對方的肩,說,「不枉吾從前苦心栽培你,你是一個勇士。」他又問,「阿撒茲勒知道你是吾的附庸嗎?」

「不知道,二首領從未懷疑。」那六翼神一拱手,又勸,「首領,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格剌西亞摸著下巴,眼睛眯了起來,「吾知道,但這個頭,不應該由吾來出,你明白嗎?」

「若論淵源,還輪不到吾先來,這個機會就讓給巴爾吧,誰讓他是魔主呢?」

他往厚重的石椅上一靠,心情愈發暢快起來。

上一回他帶著手下,在平原劫了一隻玄獸,被那老王八不知從何處殺出來,搶走了玄獸不說,還揍掉了他的一顆牙。

緊接著在巴爾主人的神殿裡,他原想主動請纓,好向巴爾證明他的武勇,誰知好巧不巧對上同那老王八結契的武獸,被一招甩到柱子上,砸得他兩個月無法動彈。

丟面子不說,還把他手下眾多附庸拐去了玄武族,令他的威懾大減,這個仇他老早就想報了。

這是一個必須抓住的機會,但玄武族的兩個祖神還未隕落,就代表有轉機的可能,很危險。

最好的辦法是,他提供訊息,自己則躲在後面,至於誰想試一下就去吧,他絕不阻攔。

如果能順利打下玄武族,就能控制玄武幫他們狩獵,開採,擁有無窮無盡的食物,玄武族真是塊兒香餑餑。

格剌西亞想了一會兒,站起身逕自離開住處,去找巴爾身邊的智師,但他林。

巴爾已經統治了六翼神太久,想重新洗牌的大有人在,玄武族的火災或許可以是一個契機。

如果能說服阿撒茲勒聯手,事情幾乎就十拿九穩了。

越涼跑得很急,很狼狽,方才開陣時耗光了全部的靈力,現下要維持人形疲憊無比,他乾脆變回了玄獸的形態,撒開四蹄拼命奔跑。

太煬落在了海邊的懸崖上,氣息微弱,他透過命契可以感受得到對方微弱的脈搏,才知道太煬是倒光了所有的靈力給天地,半分不留。

怎麼這樣傻啊,水澤是保住了,可他怎麼辦啊。

越涼又慌又害怕,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太煬是他在大荒裡唯一的寄託,若是有個好歹,那他也……就這樣算了。

他活兩世,圖過山河,圖過情愛,桑田巨變後才發現,原來自己最渴求的,不過是一個活生生的愛人罷了。

越涼變小了,跑得很慢,但拼命跑,不多時還是到了礦山邊的懸崖。

北海之上怒浪滔天,疾風驟雨伴隨著巨大的轟雷,令人頓生懼意。

雨下得很大,懸崖邊趴著一頭黑龍,像在無數柄刀尖裡滾過一樣,身體被劃出道道傷痕,龍血浸沒身下的巖地,聚在窪陷裡變成暗紅色的小池塘。

太煬閉著眼,喘息沉重,眉心痛苦地擰了起來,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越涼站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呆呆看著他這幅模樣,心口啪一下撕裂了,鮮血汩汩湧出來,痛徹心扉,想把太煬從裂口裝進心裡,藏起來保護好,

他顫抖著上前,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想觸碰,卻又在即將碰到時猛地收回,眼淚頓時就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