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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小丘上的花藤就長得比樹枝還要粗壯。

越涼哭笑不得,「阿郎,你莫要搗亂啦,今年種不種得出來都無所謂的,我是打算給來年春天留一些種子。」

但經帝君這麼一鬧,效果簡直拔群,他掐著指頭估算時歷,覺得秋收之後,趕在深冬前還能再收一波。

大荒的四季很不尋常,春秋較短,夏季多暴雨,溫度落差大,唯有漫長的冬季是一成不變的刻骨嚴寒。

當秋天來臨時,整個世界彷彿一下子變得成熟,瓜果豐碩,鹿狍肥美,最適合採摘和打獵,一年中最盛大的祭祀也在這個時候。

然後忽然一下就進入了冬天,雪大得能壓垮巨木,土地寸草不生,動物銷聲匿跡,整個世界都被靜默的雪覆蓋住,陷入沉睡。

玄武族有類似冬眠的過冬習慣。

在秋天就貯藏好一整個冬天的食物和木柴,下大雪的時候就在屋裡燃起篝火,什麼也不做,同契侶黏糊在一起,相互抱著睡覺。

越涼急著種作物是有原因的,因為他非常怕冷。

有殼的時候還好,沒有厚重的皮草,玄甲好歹還能扛一下;現在他是一隻弱小的無殼龍龜,寒氣一來根本擋不住的。

種了作物就能收一些棉花,還有粗麻,他種了很多,做一床厚實的被子綽綽有餘,說不定還能試著做幾件衣服。

棉花株是他在鹿神森林裡找到的,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前世所見的野菜和瓜果,那片廢墟上類似的遺存植物很多,猜測或許也是前世人族的遺產。

他忙著給作物們鬆土的時候,太煬就靠在一旁的樹下打盹兒。

帝君對這些田園生活不感興趣,他純粹抱著一種陪契夫玩鬧的心態跟過來,臨了也只是待在一旁看著。

越涼若是讓他來做一下,他會直接用法術,簡單粗暴且毫無靈魂的法術。

這樣來回一兩次,越涼乾脆就放他在一邊睡大覺了。

給作物捉蟲,除草,排空溝渠裡多餘的水,填一層靈流,蓋土,又鬆土,越涼做得越來越熟練。

他忙活半天,待做完之後終於感到有些累了,於是也來到樹下坐著,腰帶一鬆,乾脆敞了衣服。

整個身子都汗津津的,身板倒練得極好,後背堅實,肌肉線條流暢,沒有一絲贅肉,腰不寬,看著讓人想掐一把,但又會被那滿身的傷疤嚇退念頭。

越涼身上各處都有傷,花得幾乎找不出一塊完整的面板,足見前世戰況慘烈。

不過傷多也有傷多的好處,至少阿郎看不出來他最近又添新傷了。

呃……應該吧。

他涼快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問題,又默不作聲地把衣服穿好。

太煬雙手枕在腦後,閉著眼睛,忽然開口問:「被海妖傷到了?」

越涼一震,將衣服攏緊了些,乾巴巴地笑道,「阿郎看出來啦?」

他回望過去,發現太煬睜開眼,抬手,以手背輕撫著他的側臉,相互對視了很久。

越涼以為他又要生氣了,正打算解釋一番,就聽他道,「都穿了一個洞,肯定很疼吧,孤的阿涼偏偏最怕疼了。」

越涼愣了愣,回想起自己當時在爻魚肚子裡受傷時,內心既委屈又想念,不由得捏了捏拳頭。

「沒事,不疼的,而且也快好了。」

「你每次都這麼說。」太煬將他輕輕拉下來,攏進懷裡抱著,嘆了口氣,「孤又沒護住你,讓你受傷了。」

「說實話,疼還是不疼?」

他的聲音很溫柔,聽進越涼的耳朵裡,忽然就覺得鼻酸,心裡也有些澀澀的。

越涼乾脆也不裝了,臉埋進他心口蹭著,委屈地嗚了一聲,「疼,疼死我了。」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