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章麗華哭哭啼啼,含含糊糊,欲蓋彌彰地說了這事兒,他就跟炮彈一般衝了出去。
諶曉玉在心裡罵,真的是屬炮仗的,火藥芯子短。
只是章麗華沒想到的是,這一家人老小,竟然一定要她說個水落石出。
一說細節,她就沒了折兒。
諶文光沉思了一會兒,將手裡的香菸在菸灰缸裡掐滅了,站起身來,“麗華,你先冷靜一下,這事兒你也沒看清楚,不能一口咬定就是文輝。我看,就算了,天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算了,憑什麼就算了?”說這話的是諶文輝,“她說是我就是我?我平白無故被她誣賴,這會兒你說算了?你還是不是我二哥啊?”
“文輝,剛才我態度不好,先給你道歉,這事是個誤會。”諶文光火藥芯子短,炸得快,滅得也快,這會兒是大大方方地道歉了,有錯必改,還是好兄弟啊。
“不行,道歉就算了?不行。得說清楚了。”諶文輝瞪著他哥哥,眼圈微微泛紅,他年輕氣盛,家裡排行最小,上面兩個哥哥從來沒委屈過他,如今竟然為了外面女人的一句話,兄弟的情分都沒了。
真的是委屈得難受。
諶文光轉了頭避開他弟弟的目光,沉默著沒說什麼。
那邊章麗華此時又開始小聲地抽抽嗒嗒。
“好了,別哭了。”諶文光不耐煩地吼了一聲,一把拖著章麗華,“走,我送你回去,今天就回你自己家裡。這段時間就別過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連拖代拽,不由分說,硬生生地把章麗華給拖走了。
這件事情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開始,又莫名其妙地結束了。
諶曉玉站在一邊看著,實在是有點無語了。
不過,她是有點放心了。
經過這麼一次,諶文光是絕對不會將章麗華與爺爺奶奶,諶文輝湊在一起了。
以後也不會了。
“哎,就這樣算了?”諶文輝還在滿腹委屈地嘟囔著。
“不算還能怎麼樣?!”奶奶蹙著眉心,冷冷地道。
就是啊,不算還能怎麼樣?諶曉玉白了她小叔叔一眼。
小毛孩,就是道行淺。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反正章麗華是不來了,諶文光忙著籌備他的小飯館,成天忙裡忙外的,不見蹤影。
說起開飯店的事情,爺爺是極力反對的,說什麼“工農兵學商。這商人的社會地位是最低等的,咱們諶家怎麼能出這樣的,老祖宗的臉都要丟盡了。”
這老爺子就沒有不反對的新生事物,可是反對又怎麼樣呢,如今他這二兒子在廣闊天地鍛鍊了十來年,早已經不是他幾句訓斥就可以改變主意的,吹鬍子瞪眼睛,拍桌子打板凳都沒有用,諶文光根本就不理他的茬兒。
“我不偷不搶,靠自己的雙手勞動,有什麼丟人的。”理直氣壯。
難得奶奶在這事情上看得開,勸著爺爺,“你氣有什麼用,他都二十大幾歲的人了,自己不管自己的生活,靠誰去?靠你嗎?你好意思給,他都不好意思要。老祖宗的臉面丟盡了就丟了唄,反正老祖宗又沒給他飯吃。”
最後這句話是她那天聽諶曉玉嘀咕的。
這孩子現在滿嘴都是古里古怪的名詞,有時候聽得聽十分別扭,可是細細一琢磨,又覺得很有道理。
私下裡,奶奶又去問了鄧師母,“你說,我們家曉玉是不是還沒好清?”
鄧奶奶看著不遠處活蹦亂跳的諶曉玉,蹙眉,“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擔心著什麼呢?”
“我是說她的這裡。”奶奶指了指腦門,擔憂地說,“自從上次失憶過後,就跟以前不一樣了,我是怕她的腦子還沒好。”
鄧奶奶想起她上次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