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請您過去。”
梅氏是培養殺手人才的家族,不像別的家族那般規矩繁多,但是有許多殺手的潛在習性,譬如現在,不管什麼時辰,一定要隨叫隨到。
梅久的性子還是那般軟,然而這段時間波瀾起伏的事情發生的太多,她已經不會再像開始時那樣遇事一驚一乍。
“好。”梅久道。
遙夜點了燈籠,伴著她出門。
梅花裡的風都很柔和,並無想象中的寒冷。雪片被微風蕩著在空中打旋飄落,密密壓壓,如傾如洩,仿若四月杏花天裡春風拂著薄綃輕漾。
安久知道這裡是江南,很久很久以後,這片地方會變得很暖和,已經不會再下這麼大的雪了,她亦是頭一次知道,冰冷的雪竟然可以如此溫潤柔美。
踏雪至永智堂門廊下,侍婢收起傘。遙夜把燈籠轉交給旁邊的侍女,抬手幫梅久拂去裘衣上的雪片。
“十四娘。”大門吱呀開啟,一個黑衣青年死氣沉沉的道。
饒是梅久已經有些定力,還是被嚇了一跳。她偷眼去看那名青年,雪光之中,那張臉瘦削而蒼白,臉盤端正。雙目狹長,明明是極平凡的樣貌,卻因由內而外的陰鬱氣質令人印象頗為深刻。
“屬下慕千山。”青年見梅久打量,大大方方的抱拳施禮。
他自稱屬下,梅久便沒有還禮,只是微微頜首。
“屬下日後負責保護娘子。”慕千山道。
梅久正要進門,聽聞他的話後腳步微頓,皺眉看著他,“你是智長老的下屬?”
說實話,梅久打心底裡不喜歡這個慕千山。像鬼一樣,讓人看著便渾身不舒服。再則,梅久潛意識裡對智長老也很牴觸。想起上次他凶神惡煞的逼問,想起他不由分說的把她送入暗學,她便對那個老叟既懼怕又厭惡,不覺間也把這中排斥也帶到了慕千山身上。
“是。”慕千山道,“娘子請進。”
梅久咬咬唇。進入院中。
還是那個小型的靶場,智長老一如上一回見面那樣,站在廊下滿弓待發。
嗖!
箭簇穿透密密雪幕,梅久轉頭看了一眼,又正中靶心。
“你能看清吧。”智長老放下弓。
梅久欠身回答,“能。”
“收起這些姑娘家做派。”智長老嚴肅的語氣中透出些許不悅。“這些拘束不利修習弓道。”
“是。”梅久乖順的回答,但事實上她對什麼是弓道很茫然,射箭不是以射的準為算嗎?智長老既然百發百中。還在追求些什麼呢!
“射一箭給老夫看看。”智長老把弓放在她手裡,並告誡道,“是千山把你從亂葬崗的路上送回梅花裡,你是個很不錯的孩子,不管你為何裝成這般謹慎懦弱。膽敢在老夫面前裝模作樣,後果自負!老夫已經容你一次。倘若再如之前一樣,一年之後便立刻送入控鶴軍。”
梅久慌了,她緊緊握著弓,這段時間也下苦功夫練武了,可惜一套拳法仍舊跳舞一般,雖然有了點力道,但不能傷人分毫。
“安久……”梅久不安的喚道。
安久已經在極力隱藏自己,只是她和梅久的性子截然相反,她天生又不是特別會演戲,所以即便再多努力偽裝還是會令人生疑。
安久想起之前受傷時,黑衣女招來一個蒙面男子,應該就是慕千山,她當時表現不夠驚慌,定是露出破綻了。
既然如此,安久便沒有想著繼續隱藏,無奈她還沒有完全恢復,就算勉力控制身體,可能也達不到靈活運用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