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動書頁,用睿王爺的話講,就是“連茅房也不見去過幾回”。其喜靜不喜動的作風,與喜動不喜靜,一刻不願消停的睿王,曾是東宮最相映成趣的風景。
因著他這種被睿王也偷偷評價為“可以悶出鳥來”的性情,加上他長大後居然一反皇族風流傳統、不好女色的不留情、不動心作風,所以忍無可忍的睿王爺在他的封號前悻悻地加了“不動”二字,送給了他一個滿朝傳揚的綽號。
所以可以想象離京三年多的睿王爺返京後,聽說不動明王是柳荷衣的頭號護花使者時,受到了多麼大的打擊!
實際上,直到如今,睿王爺對此還是處在將信將疑的階段。
“老五曾經請旨,要立柳荷衣為側妃。” “哎呀!”可憐的舌頭終於被咬了一下。
皇朝律例,一位王爺可以立正妃一人,側妃四人,由皇帝下旨頒詔,授予正式的封誥。側妃的尊榮較之正妃雖然遜色少許,但享受正式封誥,身份地位依然非同小可,絕非尋常的妾侍可比,所以稱“立”而不是一般的“收”、“納”。即使對官宦世家的千金閨秀,成為王爺側妃也是一種天大的榮耀,對一個妓女——難道三年不見,明王的權勢已經大到那群老得快進棺材的學究大臣也不敢彈劾他欲以妓女為側妃的行為是對至尊至貴的朝廷封誥的侮辱與褻瀆?
“我——沒有聽說過——”為什麼他都沒有聽說過這件大事?
“你以為老五真敢放肆到當著滿朝文武提出這種要求?”還好,原來是如同眼下一般再無第三人知曉的情況,不是三年邊關生涯害得他連這等大事都不曾聽說過。
“皇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去年春闈過後,御史王有言彈劾新科狀元周麒麟、榜眼路桂芳、探花魏詠清等人終日流連青樓,放蕩不羈,有傷風化之事,睿王爺可曾聽聞?” “這個嘛,小弟當然是不信的,皇兄欽點的三元鼎甲怎麼會是不入流的花花公子般貨色,對不對?”可惜,堂堂睿王爺的諂媚換來的也只是他的皇帝哥哥一記警告他注意分寸、不要玩得過火的冷眼。
“當時也稱得上牽連甚廣,所以老五就象你今天一樣,自告奮勇,請旨辦差。” “——後來呢?”睿王爺聽得兩眼冒金光。
“老五與朕交換條件,他打消立柳荷衣為側妃的念頭,朕駁回御史王有言要求查封'醉花叢'的摺子。”原來只是以進為退的交換條件,不動明王終沒有瘋狂到當真要立一個妓女為側妃的地步。
話說回來,讓素來不管閒事的明王用到這種手段來維護,那柳荷衣對他的影響力,便是明王的正妃,也無法與之相比了。
“天哪,我究竟錯過了多少好戲啊!”睿王爺懊惱地捶胸頓足。“難怪路桂芳那幾個小子聽說我還沒有見過柳荷衣都嘲笑不已。皇兄啊,你就成全小弟吧,否則我們皇家的顏面有就丟盡了!” “老九,你這話——什麼意思?” “皇兄啊,小弟自所以會跟路桂芳他們打賭,是因為他們異口同聲地說,京師之中,沒有見過柳荷衣的,只剩下那些無才無名,無錢無勢,見都沒資格見上天鵝一面的癩蛤蟆!那群小子還假惺惺地賠罪,說什麼當然不敢把睿王爺與癩蛤蟆相提並論!皇兄啊,你的兄弟成了什麼?” “那麼,”皇朝天子悠悠地問道,“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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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美麗
作者:豐色爾玉
進入端平四年,“醉花叢”門前的車馬漸漸冷落漸漸稀了。
事情的緣起當然首先要歸咎於周雪娥之死。首席紅牌死了,已經摺了“醉花叢”大半的元氣,而周雪娥臨年關時自殺,於當時習慣而言,乃是大大的晦氣,客人避之猶恐不及,哪裡還會上門。
更值得追究的是風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