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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人重複唸了一遍,讚道:“好氣派的一個名字!”

“這是我為自己取的!”

黃衣人不禁為之一怔。

君無忌一笑,飲下了大口的酒:“我喜歡這個名字,無拘無束,海闊天空。”

“那麼你原來的名字是……”

“沒有原來的名字!”忽然他臉上罩下了一片冷漠,似憤恚又似遺憾,冷笑道:“原來的我早就死了,信不信由你,從一出生就已經死了。”

黃衣人眼睛睜得極大。明明活著,為什麼要說自己死了?當然有非常的原因,透過對方的沉重表情,簡直可以感覺到正在滴血的心,或許他從小,一生下來就已失去了父母,為別人所收養,這種情況之下,他自然是不會知道自己的姓名了,無論如何,這必然是他的痛心往事,痛心到本身都不願記起,自己又何必觸動他的傷懷?一霎間,黃衣人內心便只是充滿了歉然,決計不再多問。

君無忌微微一笑,喝了一口酒道:“過去的我雖然早已死了,可是現在的我卻依然健在,我為自己取了這個名字,自此遨遊四海,百無禁忌。”舉了一下酒觥,與對方又幹了一口。

黃衣人在談論自己時,一雙眼睛瞬也不瞬的向他注視著,忽發奇想的把他拿來與另一個人的影像重疊,卻是似是而非,不過是一時奇異幻想,終究是不具實際意義的。由是他把到了口邊的一句話吞進肚裡。

燈焰噗突突跳著,光彩迷離。君無忌暫停了他的話聲,這裡便再也沒有一絲異音,偶爾牽起的微微夜風,惹得垂掛在簷前的貝質風鈴,滴滴溜溜打著轉兒,散發出清脆悅耳的零碎音階,聲聲動聽,每一下卻都似扣進了人的心靈深處,啟發著你的睿智、靈思……

黃衣人大大地喝了一口酒,卻是由衷地笑了,“其實你我的遭遇,相去不多!我雖然生有父母,但他們很早都死了。”他笑了笑,臉上井無痛苦,該痛的早已痛過了,該苦的也已苦過了,“是死在韃靼人手裡的,至今屍骨無尋。”說到這裡,他覺得再也沒有隱瞞自己真實名字的必要了,隨即道出了真實姓名。

原來他就是“苗人俊”,那個自幼為搖光殿主李無心所收養的兒子。雖然礙於門規,他不能暢所欲言,但是所能說的,他卻也都說了。

君無忌知道的是他叫“苗人俊”,自幼父母雙亡,好心的搖光殿主李無心收養了他,不但傳以武功,而且視同己出,收為螟嶺義子,苗人俊亦曾隱約的透露,李無心還有一個女兒,卻沒有說出她的名字。

至此,君無忌才自恍然大悟,敢情李無心是個女的,不禁令他吃了一驚:“李無心?”

對於這個女人,他倒是由衷的感到好奇,說了一聲,十分驚異地看向對方。

“你是奇怪,會有人叫這個名字?”苗人俊哈哈地笑了笑,接下去道:“她是天底下的一個奇人,冷酷、無情、可怕到了極點,但是卻是我深深所愛的人。”這後一句話,才似說出了他的心聲。

當然,他所謂的愛,為母子之愛,這種“愛”一旦形成,這個天底下,便是最堅強的力量,也難以分開。這便是苗人俊痛苦復矛盾的原因了。

“總有一天,”苗人俊多少已有了一些醉態,訥訥地道:“你們會見著的,但我卻不希望。”他仰起頭,把滿滿一觥酒喝乾,隨即站起道:“走了!”

樽中酒已空,應是分手時候。君無忌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向這位新朋友暫時告別,雖然他仍有滿腹疑團,但是他卻知道現在還不是解開的時候,還是讓未來時間決定一切吧。

桃花謝了春紅,風發了一樹的綠意。

春風徐吹,林葉盡顫,豔陽裡直似無限抖擻,亮滿了新生的無盡綿延,一切都在靜止之中,這靜止卻又包涵著強烈的動態與永無止境的“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