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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地時的噴珠濺玉之聲。

這一切反諸當前,頗有萬物自得之勢,呈現出“山靜猿宿,水涼鳥飛”的孤寂境界,對於淡泊自安的涵養高士來說,這裡誠是難能可貴的洞天福地了。

君無忌心念著駝揹人的病勢安危,無暇細觀眼前美景,待行到峰前的一塊松坪,才知眼前已無進路。

駝揹人呻吟著道:“好了……多謝……就放我在這裡吧。”

君無忌料想著,他決計是不欲為自己知道他的住處,才自如此恃強苦撐。當下嘆息一聲,冷笑道:“你這個人……”

駝揹人卻已掙開他攙扶的手,快速向當前的石峰走去,一面頻頻向後揮手,示意君無忌就此離開。卻不知終是心力不繼,方抵住處當前,已自直挺挺仆倒地上,昏死了過去。

君無忌嚇了一跳,心裡又氣又憐,卻已是無能抽身。迅速地扶起了駝揹人,探手在他前心摸了摸,心跳如常,體溫猶在,這便死不了。當下,他運施功力,先行封鎖了對方身上幾處穴道,不使他心跳喪失,卻可暫保他元氣聚結。隨即將他背起,繼向前方踏進。

設非是駝揹人已把他帶到了家門,想要發覺他的住處,還是真不容易。隨著君無忌手勢連拍之下,一扇靈巧的門扉啟開了,任何情形下,這裡無異是一堵完整的石壁,卻不知偏偏掩藏著一堵門扉。石門上下由設計精巧的兩個圓形石軸所支援,一經運轉,即可復元如初。

現諸眼前的,是一間巧奪天工的美好靜室。青石光淨的壁間,早有前人鑿就的燈盞,內貯松油,一根燈芯原本就是燃著,散發出光度適可的一派青綠光華,從而將此一間前人洞府,照耀得十分清晰。

長榻平直,亦為石質,上面鋪著一方完整的駝皮,可坐可臥,一片星月,散自左開的一抹橫根,望之渾然天成,絲毫不著斤斧痕跡,直此而分得的幾許天光,也就分外可人。

君無忌卻是無暇細看,匆匆把駝揹人平置榻上。他身軀也同自己一般高大,平睡下來,長榻已無多餘位置。想到了對方的離奇病情,他便仔細向對方觀察過去。

那是一張過於呆板的臉,怪在任何情況之下,其表情都是一樣的。君無忌仔細觀看之下,由不住大起疑端,忽然心裡一動,探手向對方臉上抓去,隨著他的手勢之下,一張堪稱精巧的人皮面具,即由駝揹人臉上揭了下來。

這才是對方的本來面目,那是一張頗具英挺個性的臉,高厚的額頭上,泌結著密密的一片汗水,長眉遄起,既黑又濃,卻是痛苦地蹙著,既高又直的鼻子,恰恰說明了對方倔強自負的個性。可能好幾天沒刮鬍子了,胡碴碴根根直立,總有半寸來長。汗水兒自汩汩不停的淌著,順臉直下,一直淌進他脖子裡。

君無忌壓制著內心的震驚,心裡雖是大惑不解,眼前卻是救人第一,無暇多思。

隨手拿過一塊布巾,先為他把汗揩拭乾淨,不意在翻動他的身勢之間,又為他發現了一個隱秘,敢情“駝揹人”這個“駝背”也是偽裝的。那實在是很方便偽裝的,不過在寬敞的罩頭長衣內,加上一團棉花而已。

一切的偽裝去除之後,石榻之上的這個人,直挺挺的躺在那裡,既不老醜,更不駝背,年歲看來亦不過和自己相伯仲,約在二十七八之間。

這一切對君無忌來說,實在太過突然。對方這個人,何以要如此偽裝自己?其中當然必有原因,任何一個人都有“隱藏”自己的權力,這是他的苦心孤詣,也許“駝揹人”的偽裝形象,己建立甚久,由於不經意的一場病勢發作,卻敗露無遺,對方醒後有知,將不知是何等沮喪?連帶君無忌亦心存尷尬。假面具拆穿了,自不能再還回去。無論如何,眼前救人要緊。

燈下,君無忌再一次的打量著對方,才自發覺到,自己先時對“子露風疸”這類怪症的臆測,井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