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施了個禮,大聲唱喏。
徐野驢道:“誰叫你來的?有什麼事?”
謝威大聲道:“漢王爺派人來府,有要事著大人火速過府一談,張管家差卑職即刻來告。”
一聽是“漢王”見召,徐大人著實吃了一驚,“這……這麼晚了……”
“大人的官衣己備好車上,張管事說請大人不要耽擱,這就快請吧!”
“好吧!”徐野驢悻悻自言說:“這麼晚了,會有什麼事呢!”
謝威只當是問自己,口無遮攔地道:“聽說是皇駕已返……”
“住口!”
謝威嚇了一跳,慌不迭停住了話頭,才知這是機密,喳呼不得。
喝住了謝威,徐野驢一顆心早已七上八下、撲通撲通跳個不己,聽說是“皇駕已返”,只把他嚇了個魂飛九霄,果真屬實,這“接駕來遲”的罪名,第一個他就當受不住,他這京師“兵馬指揮使”的官,居然會疏忽瞭如此重大的職責,天大的訊息,他竟然事先一點兒訊息也沒摸著,上面如有降罪,自己這顆項上人頭,八成兒是保不住了。
這麼想著,先時的風流逸興,早已不翼而飛,卻還不曾忘記艙裡的苗人俊,轉身步入,向他打上一個招呼:“我有重要事馬上得走,不陪你了,如蒙不棄,請將兄弟你的住處賜知、一兩天之內,我當專程拜訪,還有要事與你商量。”微微頓了一頓,他卻又語重心長地道:“要是兄弟你不把我徐某當成朋友,我也就不敢勉強,咱們就到此為止吧。”
苗人俊微微一笑,老實說對於這個徐野驢,他壓根兒可就沒存有什麼好感,官場中人,多恃勢而驕,姓徐的也無例外,只是卻比別人多了一份“血性”,這就使苗人俊對他改了一些初衷。
徐野驢眼睜睜地還在等候著他的答覆,苗人俊略一思忖,隨即點頭道:“我住在離此不遠的七松坪,有個小客棧叫‘黃葉居’,三天之內我等你光臨,過時不來,我可就走了!”
徐野驢一笑點頭說:“就這麼說定了。”轉向玉潔道:“為我好好招呼貴客,我走了!”隨即揭簾自去。
添酒回燈,畫舫裡再一次傳出了熱鬧。
對於苗人俊來說,今夜卻是過於放縱了,自有記憶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恣情放肆,心中塊壘,眼底風光。面對著玉潔、曼兒這雙可人的姑娘,一古腦地全都發洩出來。
玉潔的琵琶,曼兒的箏………一都深入到了他的心坎裡,他更喝了酒……這都是三更以前的事。
三更之後,畫舫裡顯現出難得的一片寧靜。
酒不醉人人自醉,苗人俊居然也醉倒了。
那卻是一團模糊的記憶,在“玉姑娘”的依偎裡,他傾吐了過多的心事,也曾哭泣嘔吐,之後便一無所知……
凌晨酒醒。
河風輕啟,水波不興,畫舫略有異動,苗人俊揭被坐起。
迎著他目光的卻是聳聳欲熄的幾支殘燭,船身極其輕微的在浮動,浪拍金舟,傳過來頗有韻律的嘩嘩水響聲,空花格扇的紙窗,映著極其朦朧的慘淡白色。
玉姑娘靜靜地伏在長几上,敢情已經睡著了,一領長披滑落地上,襯著深曳的一頭秀髮,在殘燭曙光陪襯裡,只覺得形銷冰立,無盡單寒。
乍見之下,苗人俊幾乎呆住了。
最難消受美人恩,這滋味偏偏讓他領略到了。敢情昨夜酒醉,說了許多糊塗的醉話,步履蹣跚,已無能獨個返回,就留住在畫舫錦閣裡,玉姑娘為了照顧自己,居然不曾轉回“胭脂樓”,就在這艙房裡,守護著自己,度過了漫漫深宵。
一隅椅子上,還晾著自己的長衣,上面酒吐的汙穢,已為她纖手洗淨,所幸還不曾髒著了內裡中衣,否則可就難免赤身露體地出大丑了。
苗人俊輕